舞动的彩绸,欢快的锣鼓、高亢的唢呐……围观的人们禁不住踏着鼓点跟着舞动起来。虽然正月已接近尾声,但山东胶州城里的秧歌队却依然活跃。即使在平时,城里也经常能见到扭秧歌的人,秧歌不再是过年时的“专属品”,正在成为胶州人健身娱乐的首选活动。“为了满足大伙参与这项活动的强烈需求,市政府在少海新城中投资2亿余元规划了中国秧歌城,今年五一将开门纳客,秧歌城的开放将为广大市民的业余文化生活提供便利。”山东省胶州市文化局局长于敬军说。
男女老少都会扭两下
秧歌在我国有数百年的历史,是农村群众的传统表演项目。然而发展至今,秧歌大有“从农村走向城市”之势。农村的锣鼓队、秧歌队因农民们外出打工纷纷散伙,而这种学起来容易又需要集体参与的活动逐渐成为城里人追求健康、文明生活的文化娱乐项目。
从胶州秧歌的艺术形式和类别上看,它不是单纯的舞蹈和歌唱,它有剧本,有道具,有曲牌,演员有行当,是一种形式活泼的歌舞剧。表演时讲究的是淳朴的曲调和‘三弯九动十八态’的舞姿,重踩轻腰身飘,行走如同风摆柳,富有韧性和曲线美;音乐伴奏一般以音调多变、节奏明快、乡土气息浓郁的民间吹打乐为主。但随着胶州秧歌的发展和普及,秧歌忽然间只有舞蹈没有戏了,音乐竟然配上了一些现代迪斯科音乐,再加上夸大的舞蹈动作,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但现实是,这种非传统意义上的秧歌却更被认可,人们闲暇时间总会去市区的广场学学“这样的”扭秧歌。
在胶州秧歌的传承人吴英民眼里,这些不会唱戏、不会胶州秧歌的规定动作的老百姓,舞得一样生动、迷人。由于学秧歌的人多了起来,吴英民也忙了起来。“这些年胶州秧歌又重新热闹起来,原先年轻人都嫌老土不愿学,如今受周围的一些人带动纷纷来学,现在连七八岁的孩子都能扭几下,我心里高兴。不单单是在农村,市区的人们都热衷于扭秧歌,虽然他们扭得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秧歌,积极性和热情却都很高。”
从小就一板一眼地学习秧歌的其他传承人也有同样的感触。他们不清楚是这种改编后的“新秧歌”成功地推动了秧歌的发展,还是秧歌戏的传统魅力吸引了更多人的参与。
传统项目与新环境交合
2006年,胶州秧歌成功入选首批国家级“非遗”名录,通过申遗,传统胶州秧歌得到了更多的重视,有关部门还将它引进了中小学生的课堂,并请传承人及有关专家编制了胶州秧歌的教材。胶州文化部门筹建的秧歌培训基地,采取先培训骨干,再由骨干培训队员的方式,先期培训学校、乡镇、社区骨干200人,并力争在3年时间内让每个村庄、学校、社区都组建起一支或几支秧歌队。目前,胶州市群众自发成立的秧歌队有近百支,街头巷尾,农村社区,经常可以见到头戴彩巾、身披行头、手舞红绸的扭秧歌队伍。每到传统或重大节日,城内外更是唢呐欢奏,锣鼓喧天,秧歌队伍遍布大街小巷。
融入现代元素后的胶州秧歌更受人们喜爱,而传统的、原汁原味的胶州秧歌如今却鲜为人知。对此,北京师范大学民俗学教授万建中解释说:“这就是传统与创新的辩证。时代在发展,人们的生活方式在转变,文化需求与认同感也在发生变化,‘非遗’融入现代元素符合事物的发展规律。保护‘非遗’并不是固守传统,教条地要求原来的面目原封不动。如果能找到传统与新社会环境的交合点就再好不过了。”而令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康玉岩担忧的是:“现在很多地方开始让孩子们参与到“非遗”传承的链条中,这原本是件好事,但引进课堂只能是培养孩子的兴趣,技艺能否真正传承下来还很难说。所以,在开拓它的传播面之外,还应该做好培养传承人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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