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为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道德经第十章》
人对于周围的事物会有自己的评判标准,人就是通过这种主观的思索来改造世界。但人的思想所能发挥的作用有很大局限性,所以我们难免会犯错误,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我们为此懊悔、痛苦。
我们常常会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也会有“力有余而心不足”的体会。这主要是因为我们的灵魂和肉体经常处于分离的状态,无法达到合二为一的境界。理想和现实总有很远的距离,而且思想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常常会变得不堪一击。理想和现实常相分离的状态,常常会令我们痛苦、无奈而又彷徨。
人之所以会有痛苦和懊悔,是因为人有七情六欲。当我们的情感需求和自身欲望得不到满足时,我们就会感到迷惘和失落,而其他生物则不同,它们的身体和心理是合一的,它们不具备完整的心理精神体系,不能独立思考,也无法进行意识判断,他们对任何事物都不会敏感,因而也不会感到失落或痛苦。
我们常用“庸人自扰”来形容无端痛苦和烦恼的人,因为平庸,所以才会无端地痛苦。在现实生活中,不被凡事困扰的只有两种人,一是圣人,一是婴孩。婴孩不谙世事,万事皆清,不知何物,不知何事,不去思考,一切顺应人的自然本性,自然不会有烦恼和痛苦,他的灵魂和肉体是合二为一的。圣人不是天生的,他也必然经过了庸人的阶段,他感受过痛苦和烦恼的滋味,他不想让自己再度痛苦,他明智地选择了和大道同步:做到了灵魂和肉体和谐统一,做到了不受知识的局限而透悟真理。
“专气致柔”就是把自己的精神和元气凝聚起来。如果我们能够聚集体内精气而长久保持婴儿般的柔软体态,就能长盛不衰。我们必须经过心灵的活动才能达到精神和元气相合,心灵就像一面镜子,宇宙万象通过此镜尽览无余,镜面必须经常擦洗,去掉污垢才能明察世间百态。
作为统治者治理国家也是如此,要像婴儿一样无欲无为,顺应自然本性,而不加任何人为的因素,要顺应自然规律,才能收到较好的治理效果。
李泌在唐代中后期政坛上,是一位颇有名气的人物,他历仕玄宗、肃宗、德宗四代皇帝,在朝野中外很有影响。
唐德宗时,他担任宰相,西北的少数民族回纥族出于对他的信任,要求与唐朝讲和,结为婚姻,这可给李泌出个难题,从安定国家的大局考虑,李泌是主张同回纥恢复友好关系的;可德宗皇帝因早年在回纥人那里受过羞辱,对回纥怀有深仇大恨,坚决拒绝。事情僵在那里。正巧在这时,驻守西北边防的将领向朝廷发来告急文书,要求给边防军补充军马,此时的大唐王朝已经空虚得没有这个力量了,唐德宗一筹莫展。
李泌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时机,便对德宗说:“陛下如果采用我的主张,几年之后,马的价钱会比现在低十倍!”德宗忙问什么主张,他不直接回答,先说:“只有陛下出以至公无私之心,为了江山社稷,屈己从人,我才敢说。”德宗说:“你怎么对我还不放心!有什么主张就快说吧!”李泌这才说:“臣请陛下与回纥讲和。”德宗严厉地拒绝了这个要求。德宗说:“你别的什么主张我都能接受,只有回纥这事,你再也别提,只要我活着,我决不会同他们讲和,我死了之后,子孙后代怎么处理,那是他们的事了!”
李泌知道,好记仇的德宗皇帝是不会轻易被说服的,如果操之过急,言之过激,不只办不成事情,还会招致皇帝的反感,给自己带来灾祸。他便采取了逐渐渗透的办法,在前后一年多的时间里,经过多达15次的陈述利害的谈话,才算将德宗皇帝说通。
李泌又出面向回纥族的首领作工作,使他们答应了唐朝的五条件,并对唐朝皇帝称儿称臣。这样一来,唐德宗既摆脱了困境,又挽回了面子,十分高兴,唐朝与回纥的关系终于得到和解,这完全是由李泌历经艰苦努力,一手促成的。唐德宗不解地问李泌,“回纥人为什么这样听你的话?”
一个轻浮的人,必然会大夸自己如何声威显赫,令异族人畏服,显示出自己比皇帝更高明,这样一来必然人遭到皇帝的猜疑和不满,李泌却是一个极富政治经验的人,他对自己一字不提,只是恭敬地说:“这全都仰仗陛下的威灵,我哪有这么大的力量!”听了这样的话,德宗很高兴,对李泌更加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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