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心,如果能调柔优雅如芦苇,这种柔曼的诗意,会漾满我们的身心,不仅生灵能感觉到,恐怕,就连身边的风也会格外清新吧。
为了放生,周日一大早就起床,到血迹斑驳的鱼市买了鱼蟹,偕妻儿乘车来到水库边。
水库在偏远的城郊,我们赶到时,天已经大亮了。清新的旭日光芒铺在水面,万顷碧波莽苍无际,静默如晶莹的琉璃。水边簇拥着一片片泛了黄叶的芦苇,将蓝天碧水间的空旷沉默点缀得生动、美妙异常,沙沙的微鸣,似寂寞的湖面上的串串风铃。
芦苇丛中隐着渔工的铁皮小舟,舟上东一片西一片地挂着斑驳的水草、鱼鳞。渔工辛苦了一个早晨,都回附近炊烟袅袅的村庄吃饭去了吧,四野只有两三只小鸟在啾啾飞翔,还有岸边的木芙蓉和野菊在高低错落地吐着幽微的花香。
登临野旷无人,独自停泊的小舟,将一桶桶鱼蟹放入水中。蟹儿们飞快地游走了,不少鱼儿却恋恋不舍,吐着水泡儿欢快地在身边的湖面游动,用棍子驱逐它们,却也不走,喜得两岁的女儿啊啊叫。
这是放生常见的现象。
去四川求法时,老师见我身体不好,建议我放生。慈祥地说,救助生灵的功德是很大的,会助你痊愈,增福报的。并介绍了他的小儿子———准提法修得很好的师兄。师兄的魄力很大,每次,都能把一条鱼市买空。鱼入水后,他立在岸边为它们诵经,鱼儿一个个不走,立在水里点头看他。
那番描述,似一轮柔美、和谐的圆月,深深地落入我的心湖。
起初,他做这番宣传时,我半信半疑。从四川归来不久,逢春节,单位从市郊池塘里,捕来硕大的鱼发给同仁,长途颠簸,鱼都濒临死亡。单位的同仁,欢天喜地地提回家,煎炒烹炸。我抿抿嘴唇,说,如果鱼儿都活了,就放生。
归家,将半死的鱼放在盆中,晚上再看,鱼儿慢慢都活了,几条已不能翕动嘴唇的鱼也仿佛听到了湖泊的遥唤,眼神一点点明亮起来,活了过来。纷扬的飞雪中,将它们提到河边,倾入河中。鱼儿却不走,在身边嬉戏。我担心在周围玩鞭炮的孩子们把它们捞走,就用手去推身边的鱼。鱼儿似乎并不惊慌,在手中,在身边恬静地游动,久久方入深水。还有几条大点的鱼,在路灯的光影里,不断地浮出水面,吐泡,似恋恋不舍。
这情景深深地震撼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