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教育家夏丐尊拜访弘一大师,两人相谈甚欢,不觉到了中午,弘一大师招待夏先生吃饭。但是,端上桌子的除了米饭,就是咸菜。夏先生生活一向检朴,但也觉得这咸菜实在难以下咽,而弘一大师却吃得津津有味,夏先生停下筷子,不忍心地说: “难道你不嫌这咸菜太咸吗?”
弘一大师呵呵大笑,回答说: “咸有咸的味道!”
过一会儿,吃好了饭,开始喝水。弘一大师端上来的却是两杯白开水,夏先生皱皱眉头道: “没有茶叶吗?怎么每天都喝这平淡的开水?”
大师又笑一笑说: “开水虽淡,但淡也有淡的味道。”
弘一大师的人生,无处不是如此随遇而安,咸淡有味。一条毛巾用了三年,已经破了,他还继续用;住在小旅馆里臭虫爬来爬去,访客嫌恶,他说只有几只而已。
咸淡有味,这其中的哲理有几人能够理解,理解之后又能够身体力行呢?不论处于什么样的境遇,过着什么样的生活都能够去欣赏、体味它,这才是智慧者的生活方式。正如《菜根谭》云:“君子如水,随方就圆,无处不自在。”自在的心境并不来自外在的环境,而是源于一颗如水般调柔安适的心。倘若向外寻求自在安乐,那是终不可得的,如宋代的无门和尚所作的一首禅诗: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在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可见,心安则一年四季日日皆是好日,心乱则日日皆有烦恼。是非终有日,不听自然无。如果心终日向外执著分别,吃咸菜嫌太咸,喝开水嫌太淡,是非频生,无处得安。
真正持久从容的快乐,只在一个地方,那就是我们的心上。把握好这颗心,则能够像六祖所言: “随所住处恒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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