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9月至1967年9月,空军地空导弹部队共击落国民党空军U-2型高空侦察机5架,这是在北京军事博物馆展出的其中4架U-2型飞机残骸
时间:1962年9月9日
地点:江西
这里回忆的是发生在37年前的一件神秘的重大军事事件。
1962年9月9日。星期日。初秋的北京,暑气渐消,清风徐来,景色宜人。这天早饭后,我到报社值班室去值班。我8时整到了值班室。从夜间值班员手里接过值班任务后,我像往日值班一样,习惯地将几天来的各省市的报纸拿过来,一份一份地浏览。8时25分,电话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我拿起耳机,还未来得及“喂”一声,便听到耳机里传来急促而坚定的声音:“我是作战部值班室。你是空军报社值班室吗?”我回答:“是的,有什么事请讲。”对方的声音:“江西方向刚才打下了一架U—2飞机。刘(亚楼)司令马上要到作战现场。你们马上派一名文字记者和一名摄影记者到西郊机场去上飞机。刘司令已经上了飞机,你们20分钟以内一定要赶到!”我本想向对方表示一定按时到达,但没等我张口,电话已经断了。闻听打下U—2飞机,如雷贯耳,我一下子从座椅蹦了起来,又兴奋又紧张。“20分钟以内一定要赶到西郊机场!”这分明是一道死命令,绝对不容稍有延误。马上就得行动!
20分钟赶到西郊机场,难度很大。从空军指挥机关驻地乘车到西郊机场,平时这段路行程就需要20分钟左右。现在即使路上时间减少一半,也只剩下10分钟的找人时间。而今天又赶巧是星期天,人们都上街的上街,办事的办事,找人很不容易。根据这极短的时间,我心里盘算:最要紧的事是首先要向汽车队叫好一辆车,并要立即开到办公大楼门前待命;其次是要找到两名记者,尤其要找到摄影记者;文字记者万一找不到,我可以顶替。至于报告报社领导,放在后面再说,万一来不及也就只好“先斩后奏”了。
按照这个考虑,我立刻抓起电话,向汽车队要好了汽车。接着我又打电话到摄影记者照耀同志住的宿舍楼,刚通就有人接。一位邻居接过电话说照耀同志出去了。我又赶紧接连打电话到营门值班室、军人服务社和理发室等处寻找照耀同志,可都说没有见到他。这可麻烦了!急得我头上立时冒出一阵大汗。这样重要的采访任务如果没有搞到摄影图片该是多么大的损失!尤其这是作战部门下达的紧急任务,如果不能准确完成,报社将难以向空军首长交待。找不到摄影记者,我又打电话找文字记者,同样找不到。这时,我一看手表,还差10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不能再找人了,我得马上赶到机场去!
于是,我抓起工作包,往里面塞了两叠稿纸,提着便往楼下跑。跑到楼下总值班室窗口外面,我对总值班员说:“江西打下了飞机,我马上要到西郊机场乘飞机了,请你告诉报社领导另派人接替我值班。”
我冲出大门,迅速跨进停在门口的吉普车。“快!快快!”我一边催促司机快开,一边看着手表的指针,真是心急如焚。从空军指挥机关到西郊机场,那时的道路很不好,路窄弯多,加上星期天行人、车辆又比平时多,汽车跑起来很困难。开车的是一位老战士,技术很好,他一路上不停地按着喇叭,将车开得飞快,时有飘飞的感觉。可是我仍嫌跑得不够快,因为眼看“20分钟”快用完了。又是紧张,又是担心,满身大汗,心也嘣嘣地跳着。
吉普车飞一般地冲进了机场大门,又直朝停机坪开去。我一眼便看到,停机坪上正有一架子爵号专机停在那里,已处于起动状态,发着嗡嗡的响声。机舱的大门敞开着,但除了飞机旁边站着的几位机场负责人和工作人员外,一个乘飞机的人也不见。汽车停下,我下了车,还没等我张口,机场一位负责同志即迎过来说:“你快上!全部到齐了,只等你。飞机马上就要起飞。”我向他们挥手打了个招呼,便径直登上了飞机。还没等我坐下,飞机便开始滑出。这时我看了看手表,8点45分,一分没耽误,准点到达!
飞机很快滑入跑道,接着便腾空而起。我在靠后面的一个座位上坐下,紧张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些。环顾一下机舱,我这才发现空军的刘司令员和主管作战的曹里怀副司令员、主管地面部队的成钧副司令员,总参谋部作战部王向荣部长等领导同志都在飞机上,加上机关工作人员,机舱坐得满满的。人们的表情兴奋、凝重。这个庞大的军事阵容显示出这次击落美蒋U—2高空间谍飞机之战的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