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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宝藏(五):守护国宝(2)

2009-11-29 10:29
来源:央视国际 作者:佚名
一天夜里,万籁俱寂。 孔府西院,树木掩映的僻静处,几个文物工作人员,正在奋力挖掘着土坑。这里没有灯光,更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只有镢头和铁锨

一天夜里,万籁俱寂。

孔府西院,树木掩映的僻静处,几个文物工作人员,正在奋力挖掘着土坑。这里没有灯光,更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只有镢头和铁锨与地面的撞击声。不一会儿,一个土坑便挖好了。随后有人将“商周十供”等一批孔府珍藏的贵重文物,依次搬运而来。

商周十供,是指源自商周时期的十件珍贵青铜礼器,包括:木工鼎、父乙卣、亚弓觚、方鼎、饕餮、牺尊、伯彝、宝簋、蟠夔敦、夔凤豆,原来的称谓是“周十器”。这些文物,多为历代皇室所藏,已流传三千余年,是我国稀有而完整成组的传世瑰宝。清朝乾隆皇帝,对儒家思想推崇备至,他在一次巡视“三孔”之后,从皇宫内府所藏中挑选出十件商周时期的青铜器颁赐给孔庙,用来提高祭祀孔子的规格。

孔府向来以御赐“商周十供”为荣,多少年来视若珍宝,密不示人。

文物工作者们小心翼翼地将“商周十供”埋藏在了孔府西院里。

与此同时,另外一部分人也悄无声息地向孔府后花园走去,他们采用了特别的藏匿方法,既不掩埋,也不封存,而是把一些玉器和铜器包装处理后,沉入水井中,并陆续对一些字画等文物,以各种方式进行了掩藏或者转移……

因此有人推测,2009年春季,孔府工作人员淘井时打捞出来的佛像、佛头等器物,很可能就是当时的人们,为了使这些珍贵文物免遭破坏故意沉到水井里的。

就在刚刚藏好这些文物后不久,一批造反派便冲进了孔府,开始大肆搜检。他们打开了前堂楼上的库房,找到了许多所谓的“反动罪证”,包括孔府和北洋军阀、国民政府各个时期的往来信件、照片等。

三孔面临的形势已经越来越严峻,当时已经“靠边站”的曲阜县委书记李秀、县长高克明等人,被迫向省城济南电话告急。

项春生:省委秘书长狄井芗听到这个事感到非常震惊,就给高克明县长说你不要放电话,他用另一部电话直接和中央办公厅联系,他当时想到的就要跟周总理汇报这个事。中央接到电话的是当时的中央办公厅周荣鑫秘书长,知道这个事情十万火急,他说请你等十分钟,我马上向周总理汇报。周恩来当时就指示   大概的意思是这样,说曲阜三孔不能有任何人去破坏,要让造反派头目谭厚兰限三日之内返回北京。

由于周恩来总理的及时制止,三孔的文物没有继续遭到更为严重的破坏。

事实上,在那个特殊的时期,不单是曲阜孔庙,遍布全国各地的文庙,也先后成为了“批孔”和“破四旧”的对象,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文物工作者虽然处境被动,却仍然演绎了许多不屈不挠保护文物的动人故事。

在全国的众多文庙、孔庙里,设有照壁的屈指可数,而位于四川省资中县的文庙便是其中之一。

照壁中的圆形镂空砖骨灰塑,以云海波涛、蟹虾鱼龙等图案构成鱼跃龙门的生动场景,可以与故宫的九龙壁相媲美。

然而,在“破四旧”的过程中,这面照壁险些遭遇不测。

资中文庙管理所副所长范银芳:在破四旧的时候,我们的老一辈文物工作者,在照壁上就把它封了,因为原来它是砖雕镂空的,里外图案都是一样的。为了保护它们,文物工作者就用泥巴把图案全部给封起来,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它们,另一方面是防止小孩从外面扔东西、打烂它、破坏它们,这样就给保护下来了。

在“破四旧”中,与孔子有关的文物,几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资中文庙的照壁没有遭到破坏,已经难能可贵了;那么,这尊在明代便超越了朝廷规格的巨大“孔子神位”,又是如何被完好无损地保留到今天的呢?

1529年,明朝嘉靖皇帝诏令全国:去除塑像、设立木主、罢黜封爵。国子监规定,孔子的牌位应该严格按照高二尺三寸七分、阔四寸、厚七分,座高四寸、长七寸、厚三寸四分的规格制作。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资中的孔子牌位竟然通高八尺八寸六分——将近三米,宽度四尺二寸,厚度七寸五分,远远超过了明朝当时颁布的规格。

这尊“孔子神位”另外一个“违规”之处在于,它的四周镂空雕刻着九条龙、两条凤,外围用花瓣和海涛作为装饰,龙凤盘绕其间,栩栩如生。

范银芳:皇帝要求中间至圣先师孔子神位这个字的颜色必须是朱底金字, 而我们这块是金底黑字,所以这两点都没有按照皇帝要求来做。那么在资中这么一个小县城里面为什么要忤逆天威、抗旨不遵,对我们今天的人来说是一个待解之谜。

这样一尊构思巧妙,充满谜团的孔子神位,理所当然会成为当时破四旧的对象之一,好在被当时资中县文化馆馆长杨祖垲机智地保护下来。

范银芳:现存的明代孔子牌位有两块,第一块是严格的二尺三寸七高,这块在山东曲阜孔子家庙,另一块就在我们这地方。所以我们这块神位应该说是中华第一牌位。我们这个神位能够经过破四旧完好地保存下来,还得益于我们的老馆长,那时候把底座和牌位拆散以后,把它放在我们的崇圣祠阴暗的角落里面,上面堆上一些杂物,红卫兵看不见它们,就这样给保护下来。

像孔子神位一样,资中文物工作者千方百计保护下来的文物,在文庙里随处可见。

大成殿殿堂上,悬挂着十块匾额,其中由康熙到光绪八位清朝皇帝御笔书写的有八块。

为了保护这些匾额,杨祖垲等人绞尽了脑汁。

杨祖垲介绍:保护办法就是对高空的八个皇帝的匾额用裱糊掩盖,叫裱工,用纸糊上糨糊,用竹竿滚筒顶上覆盖起来,看不到原貌了。

范银芳:另外两块,一块是林森的德配天地,一个是蒋中正的道冠古今。    这两块匾是放在两边要稍微小一点,当时老馆长就把它们给取下来用来做我们刚刚进门两块门板,白天把门打开,这个字就被盖上了,红卫兵就看不见了,就这样给保护下来了。

在那个特殊的的时期,文物工作者不忘本职,竭尽全力使文物免遭更严重的人为破坏;同时,他们还在继续征集散失民间、备受冷落的珍宝。

这块与孔子神位一起陈列于资中文庙西庑的《幽兰赋》石碑,便是当年杨祖垲从农民家中及时抢救回来的。

总长7点6米的《幽兰赋》石碑,由七块两米高的石块拼凑而成,唐代诗人韩伯庸撰文,宋代四大书法家之一黄庭坚手书,清代能工巧匠雕刻,其文章、书法、雕刻堪称“三绝”。

石碑的“三绝”之最,当属黄庭坚的书法。

《幽兰赋》全文共383个字,字字都有手掌大小。书法龙吟虎啸、气韵横生,是五十多岁的黄庭坚第一次被贬后,奉召回京时的手迹。其笔调跌宕开阔、沉着刚劲,奔放壮美,章法连绵,是黄庭坚平生少有的上乘之作,表现了他受冤平反后的复杂心情,以及对于兰花品格的无限向往。

《幽兰赋》里的19个“之”字,每一个的写法都各不相同,韵味无穷。

整个石碑的文章、书法、雕刻,令人拍案叫绝;而它的命运,则更是曲折离奇,耐人寻味。

1974年的一天,一位村民神色匆匆地跑来找到杨祖垲,急切地报告道:住在城西的一个农户,家里灶房墙上的泥巴掉了,隐约露出了很多漂亮的文字。他猜测,那堵墙很可能是一块石碑。

得到消息的杨祖垲,迫不及待地前去查看。当他将剩余的泥巴轻轻剥掉后,一下子惊呆了——眼前分明就是弥足珍贵的黄庭坚书法。七块石板连成一体,恰好是失踪了20多年的《幽兰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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