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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运动开辟思想解放之路(2)

2009-04-30 15:11
来源:一元一国学网 作者: 金冲及
《新青年》的影响不断扩大。各地拥护新文化运动的刊物风起云涌般相继出版。妇女解放、婚姻自由、家庭革命等口号的提出,使运动触及的社会面远比辛

《新青年》的影响不断扩大。各地拥护新文化运动的刊物风起云涌般相继出版。妇女解放、婚姻自由、家庭革命等口号的提出,使运动触及的社会面远比辛亥革命更为广泛。

这次对封建主义旧文化的大讨伐,起了巨大的思想解放作用,使许多原来处在麻木不仁状态的人猛然惊醒过来。短时间内,人们(特别是青年人)对新旧事物的态度发生了巨大变化。它清扫了旧地基,为人们接受新思想作了重要准备。以《新青年》为代表的初期新文化运动对中华民族觉醒的重大贡献是不可磨灭的。

当然,统治了中国两千多年的旧思想、旧文化,决不是一两次猛烈的讨伐和冲刷就能清除干净的,这是一个长期的历史任务。人们对民主和科学的认识,在这个过程中也在逐步深化。中国民众的大多数是工人和农民。要求民主如果只停留在少数学者和知识青年的狭小圈子里,那么,不管议论如何激烈,仍然只是少数人的民主,谈不上真正广泛的人民民主。在五四运动初期,由于中国社会条件的限制,只能做到这样,但它是不够的,需要继续前进。科学,最根本的是要符合实际。这同样不是单靠少数人坐而论道就能解决的,需要投身到实践中去,在实践中反复经受检验才能做到。五四时期的先进分子,就是循着这个方向不断前进的。

从个性解放到改造社会

五四运动前夜的初期新文化运动,是在西方近代民主主义的旗帜下进行的。他们用来反对旧文化、旧礼教的思想武器,主要是以个人为中心的“独立人格”和“个性解放”。他们把个人的权利看得高于一切,认为:“社会集多数小己而成者也。小己为社会之一员,社会为小己所群集。故不谋一己之利益,即无由致社会之发达。”陈独秀写道:“人间百行,皆以自我为中心,此而丧失,他何足言?奴隶道德者,即丧失此中心,一切操行,悉非义由己起,附属他人以为功过者也。自负为一九一六年之男女青年,其各奋斗以脱离此附属品之地位,以恢复独立自主之人格。”他们的着眼点还只在个人利益,而不是人民的整体利益,他们所追求的还只是个人的解放,而不是全体劳动人民的解放,但用这种思想来反对专制和迷信,仍有着巨大的进步作用。

这种以个人为中心的思想武器,并不能从根本上给灾难深重的中国人民指明真正的出路。那时候,挪威作家易卜生在中国有很大的影响。胡适在1918年写了《易卜生主义》,说:“易卜生最可代表十九世纪欧洲的个人主义的精华,故我这篇文章只写得一种健全的个人主义的人生观。”易卜生有一个著名的剧本《娜拉》,女主人公娜拉不愿意做“丈夫的傀儡”而离家出走。

有人称赞这个剧本表现了“女性的自觉”。鲁迅却作了一篇《娜拉走后怎样》的讲演,尖锐地提出一个问题:“从事理上推想起来,娜拉或者也实在只有两条路:不是堕落,就是回来。因为如果是一匹小鸟,则笼子里固然不自由,而一出笼门,外面便又有鹰,有猫,以及别的什么东西之类;倘使已经关得麻痹了翅子,忘却了飞翔,也诚然是无路可以走。还有一条,就是饿死了,但饿死已经离开了生活,更无所谓问题,所以也不是什么路。”他在后面又说:“如果经济制度竟改革了,那上文当然完全是废话。”这些话是辛辣的,但显然是更清醒而现实的认识。

从中国的实际情况来看,当时统治着中国的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是强大的,中国社会的现状是那样黑暗和腐败,决不是任何个人奋斗所能改变;离开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也不会有什么个性解放可言。如果只是从文化领域着手,停留在这里,不进行社会的变革,同样会流于空谈,不能使中国的问题得到根本解决。人们不能不继续向前探索。

于是,“改造社会”、“建设新社会”的呼声越来越高,逐渐响彻全国。各种报刊纷纷参加社会改造和中国出路问题的讨论。改造社会的问题在思想界被提到如此突出的地位,成为先进青年集中关注的焦点,在中国近代史上还是第一次。这表明人们对问题的认识正从表层向更深层挖掘,是当时先进青年中产生新的觉悟的表现。

从爱国主义走向社会主义

中国的现实社会必须改造,这在先进的爱国青年中已逐渐成为共识。但是,这个社会应该改造成什么样子,多数人最初却并不清楚。

长时期来,许多爱国者一直钦慕西方国家的富强,把它们作为中国仿效的榜样。这是十分自然的事情。从当时来说,确实也没有其他可以效法的榜样。但随着资本主义在近代的发展,它的内在社会矛盾日益尖锐地暴露出来,贫富悬殊的状况令人触目惊心。二十世纪初,对欧美社会认真作过考察的孙中山已经认识到只有国家繁荣富强这一个目标是不够的。他写道:“欧美强矣,其民实困”,“社会革命其将不远。”社会主义思想,本来就是在资本主义社会各种内在矛盾日益暴露而又无法根本解决的情况下产生的。孙中山把自己提出的民生主义也称为社会主义。尽管他对这个问题的认识有许多天真和模糊的地方,但他在许多人正醉心于向西方学习的时候,便敏锐地看到西方社会不是完美无缺的,存在着它的阴暗面,力求加以避免,并且热烈地同情社会主义,同情劳动大众的命运,这在当时是十分不容易的。

隔不了几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劫后的欧洲留下的是满目疮痍,是更加令人震惊的灾难和混乱。这种状况,不能不使更多的中国人感到震惊。西方的社会制度在他们心目中顿时失却原来那种耀眼的光彩。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又在许多人面前树立起新的榜样。五四新文化运动的队伍开始出现分化。先进分子们自然地得出结论:难道我们还要步着西方世界的后尘,沿着这条老路再走一遍吗?为什么不能改弦易辙,采纳世界上更新的学说,创立一种更加合理的社会?当时是北京大学学生的何孟雄写下这样一段话:“欧洲资本主义的发达,工人及中产阶级的沦到不幸的地步,我们中国在产业萌芽的时会,当然要对于欧洲资本主义造出来的罪恶务宜具一种戒心,有旁的较好的法子当然采取好的法子。未见得资本主义是必经的阶段,即是资本主义发展了,将来的革命是免不掉的。难道劳动阶级铸定必需受资本主义的痛苦吗?”

中国国内社会状况出现的新变动,也深化了这场中国要不要社会主义的辩论。那时候,张东荪主张:中国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发展实业,不必再去谈什么社会主义。他在一篇文章中说:“救中国只有一条路,一言以蔽之:就是增加富力。而增加富力就是开发实业,因为中国的唯一病症就是贫乏。”他说:“空谈‘主义’必定是无结果。”陈独秀、陈望道、邵力子等立刻对他提出批评。他们说:中国要发展实业,要增加富力,在这一点上并不存在争论;问题在于,增加的富力是使大多数人都能享受到幸福,还是只归少数人垄断。他们认为:只有社会主义才能使大多数人得到幸福。他们举出中国现实生活中已出现的实例说:“譬如开滦煤矿、京奉铁道,总算是北方物质上的大工事,不但北方多数人未曾因开滦煤矿、京奉铁道减少生活的苦痛,而且矿坑烧死工人几百名,铁桥压死工人几百名,假使没有开滦煤矿、京奉铁道,这几百工人或者还不至一齐惨死;可见只知开发物质文明,却不用有益于多数人的主义去开发,即令各省都开矿筑路,也不能使多数人得着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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