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身元元无限中,方晓世界可大同,怒涛洗净千年迹,江山从此属万众。……愿以我血献后土,换得神州永太平。”这是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著名烈士车耀先入党后写的一首诗。他把自己的一腔热血,献给了壮丽的共产主义事业。
车耀先,四川大邑人,1894年9月27日生。少年时曾在一家商号当过学徒,1912年入川军。1926年12月,川军刘湘部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一军,一批共产党员到刘湘部队工作,车耀先深受他们影响,开始接触到共产主义。1927年3月,刘湘与蒋介石勾结,制造了残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的“三三一惨案”,车耀先愤而离开川军。1929年,车耀先加入中国共产党。
入党后,车耀先长期在成都做地下工作。他以开办“努力餐馆”为掩护,参加中共川西特委直属特别小组工作,利用同乡关系,在军阀刘文辉的军队中发展党的组织,参加策动了1930年的“广汉暴动”,并在成都基督教徒中开展统战工作。今天,人们在这个餐馆里,仍然在传诵着这位革命者当年的一些动人故事。
1936年10月,车耀先以“注音符号促进会”名义,联合成都40多个社团组织,发起成立了“成都各界救亡联合会”,动员各界开展抗日救亡运动。第二年1月,他在成都创办《大声报》。他用笔名撰写发表了大量文章,揭露亲日派挑动内战的阴谋,宣传抗日救国道理,传播革命声音,深受大后方人民的欢迎,不少青少年在《大声报》的影响下,奔赴延安,走上了革命道路。
1940年3月18日,国民党特务制造“抢米事件”,然后栽脏造谣说共产党策划饥民抢米,借此逮捕了车耀先、罗世文等大批共产党人,国民党反动派将车耀先和罗世文等人关押在贵州息烽监狱长达6年。
被捕入狱后,车耀先就作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给子女写下了万言遗书,教育他们堂堂正正做人。在狱中,敌人对车耀先进行酷刑和许以高官厚禄的利诱,车耀先始终不屈服。他把监狱作为一个特殊战场,同其他难友一起,建立了狱中党支部,组织领导监狱中的党员与敌人进行坚决的斗争。
1941年3月,周养浩接替何子祯担任息烽集中营主任。他吸取前任的杀戮政策收效甚微的“教训”,推行所谓“狱政改革”,妄图通过“精神感化”,取得酷刑和杀戮所不能得到的东西。一天,周养浩找车耀先谈话,准备把车和其他在押人员从监狱里提出来,参加狱中的“工作”或劳动,当“工作修养人”。这个特务头子装出一付“友好”的态度,希望车耀先“告诉他以确实的政治身份”。车耀先一眼就看穿了敌人的诡计,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是共产党!我只是站在国民的立场,从事抗日救亡。”周养浩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假惺惺地征求车对当“工作修养人”的意见。车耀先告诉周:“我是个军人,少年读书不多,很想借此机会多读一些书,最好能让我管理图书!”周养浩答应了他的要求,并派一名特务暗中监视他的行动。
息烽监狱图书馆又名“复活图书馆”,坐落在狱内“明心湖”边的一间小木房里。车耀先刚到这里“工作”时,只见蛛网密布,灰垢满地,到处是一堆堆乱七八糟的书籍。其中,除了大量反动书籍外,还有一些是被没收来的进步书刊。车耀先把这些书籍归类堆放好,又将已经破损的进步书籍一一仔细地加以修补、编号,对一些革命书刊,如《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新民主主义论》以及艾思奇的《大众哲学》等,他还在扉页上工整地写了“文优纸劣,敬请珍惜”八个字,将它同其它书籍一样出借。不久,图书馆开放了,难友们怀着异常喜悦的心情,纷纷前来借书。同时,也引起了反动分子的注意。负责暗中监视车耀先的特务和一些在押的军统人员向周养浩密告,说车将“反动”书刊出借,是有意在狱内宣传共产主义。周养浩找到了以“工作修养人”身份担任狱中教务所长(图书馆系教务所的下属机构)的文光甫,征求对这件事的处理意见。文光甫原系国民党左派领袖邓演达的秘书、农工民主党(第三党)成都市负责人,他在邓演达被杀后被捕。文平时对国民党的倒行逆施深为不满,加之到息烽集中营后与罗世文、车耀先等经常接触,因此对我党的政策深表同情。他冷静地回答周养浩说:“车耀先出借这些书,事先曾得到你的同意”。并进而反问周:“开放图书馆,又是你们监狱当局的决定。你还在大会上讲过,就是有一些不同观点的书籍,也没有什么关系。车耀先这样做,有什么错呢?”周养浩无言以对,只好作罢。
原来,图书馆只有国民党的官办报纸。车耀先利用“工作”之便,逐步地增订了一些民办报纸和进步报刊,如《华西日报》、《时代》、《华西晚报》、《民主报》、《民主联合报》,以及《山东妇女》(中共山东妇委会出版)等。这以后,到图书馆读报刊和借阅图书的人更多了。久禁魔窟的难友们,从报刊中得以知道一些外面的确实消息,了解到抗战时局的实情,以及我党和民主力量日益强大的大好形势,坚定了斗争的信心。遇到书报上刊有重要消息,车耀先就把它摘要地写在纸上,将装书线拆开,把纸条夹进后再订上,然后就交给一个叫杨文富的兵,送到有关“斋房”交给指定的人。杨文富是息烽阳朗坝的一个贫苦农民,被国民党抓来后在集中营当勤杂人员。开始时,周养浩要他暗中了解车耀先的情况并向周报告。在同车耀先的接触中,他看到车光明磊落、待人和气,反而对车表示同情和尊敬,并秘密地与车传递图书和信件。就这样,车耀先花了不少的心血把这个小小的狱中图书馆,办成了难友们精神食粮供应处和地下通信联络站,受到了难友们的一致好评。
1945年,国共谈判期间,毛泽东、周恩来曾要求蒋介石释放罗世文、车耀先等共产党员,蒋介石等国民党反动派拒不释放,并将他们转移到重庆渣滓洞监狱。1946年8月18日,国民党反动派将车耀先和罗世文一起杀害,并毁尸灭迹。车耀先以宝贵的生命实现了自己入党时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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