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南有大树枝叶高,树下行人休憩少。汉江有个漫游女,想要追求只徒劳。
浩浩汉江多宽广,不能泅渡空惆怅。滚滚汉江多漫长,不能摆渡空忧伤。
杂树丛生长得高,砍柴就要砍荆条。那个女子如嫁我,快将辕马喂个饱。
浩浩汉江多宽广,不能泅渡空惆怅。滚滚汉江多漫长,不能摆渡空忧伤。
杂草丛生乱纵横,割下蒌蒿作柴薪。那个女子如嫁我,快饲马驹驾车迎。
浩浩汉江多宽广,不能泅渡空惆怅。滚滚汉江多漫长,不能摆渡空忧伤。”
——《诗经·周南·汉广》
读张晓风的散文《两岸》,有这样一段文字:“如两岸——只因我们之间恒流着一条莽莽苍苍的河。我们太爱那条河,太爱太爱,以至竟然把自已站成了岸。我向你泅去,我正遇见你向我泅来——以同样柔和的柳条。”有点牵强地,我想起了《诗经》中的这首《汉广》。
之所以说牵强,是因为《汉广》中的樵夫隔着浩渺的江水,一厢情愿地思念着游女,而游女,也许并未正眼看他,也许并未注意到他,樵夫从希望、幻想到失望伤心,一片痴情跃然纸上。
与张晓风《两岸》中的主人公“我们在河心相遇,我们的千丝万绪秘密地牵起手来,在河底”相比,他们是地老天荒,共同呵护千里烟波的相守。而樵夫,则是暗恋是单相思,美丽的游女,哪懂得对岸这个小伙子的心事呢?
汉广诗意
诗经中写那种可见而不可求,瞻望弗及企慕情境的,当是《关雎》、《蒹葭》和《汉广》。而《关雎》热烈直白,《蒹葭》飘渺迷离,《汉广》则平和写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