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所歌唱的时代距今已有两、三千年,今天的人读它当然大可不必脸红,但毕竟是几千年前的书,里面的句子如果不借助翻译,恐怕就是读惯了文言的人也不太好理解,就别说品味它的韵味了。现代有个作家安意如,挑了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四十余篇诗歌,写了一本关于《诗经》的书,取的名字叫《思无邪》。在这本书里,安意如以她女性特有的细腻,描述了上古时代的情爱故事,获得了许多读者的青睐。这足证历史的脉络不是那么容易割断的,几千年的沧海桑田,人们表述的语言可能会有差异,可人的情感毕竟古今如一,只要今天的人能够用一种大众能接受的方式将它重述出来,传统经典文化一样有着迷人的魅力。
《诗经》既然是孔子删定的,当然有他进行选择的原则,他在这里说了,是“思无邪”。也就是说,这里面的诗歌都是人没有伪饰的、自然本性的流露。
你看在《诗经.关雎》中,诗歌唱到“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与我们今天早恋的年轻人的表现何其相似?这是多难得的真情流露啊!
对此孔子一点都不避嫌疑,哪里像后来的卫道士们,一听说孩子早恋了,脸一沉,大棒子立刻就挥了下来,什么年纪轻轻不好好学习啦,什么没出息,男儿志在四方啦,避之犹如洪水猛兽。其实,这种事情完全可以主动去疏通,他们越是想方设法去堵塞,反而越能证明他们自己的思想不正。
在这里我想起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他们下山要淌过一条河。这时恰好有个年轻美貌的女孩也在河边过不去,老和尚便背了这位姑娘,和小和尚一起过河。过河后,老和尚把姑娘放下,和小和尚继续赶路。小和尚刚开始没有说什么,可走了十几里路之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就问老和尚,出家人不是要戒色的吗?你怎么可以背着那女孩过河呢?老和尚说,是啊,我过了河就已经把她放下了,可你走了十几里路,还没有把她放下呢!
这个故事说明,如果一个人心中怀有邪念,即便他外表作出各种各样的掩饰,也只会欲盖弥彰,因为他放不下,而一个人只要心中不怀邪念,他就不会为影子是斜还是正而耿耿于怀,因为他早已经将此放下了。
孔子无疑是很早就将心中的邪念都放下了,所以他才总结到《诗经》里的诗歌都没有邪念。既然没有邪念,读《诗经》的时候我们就不应该从淫秽的角度去思考它,而是应该细细体味歌者心中那种自然感情的真诚流露。这种毫不掩饰的真诚是一个人最可贵的品质。
有朋友可能会奇怪,前面孔子还在讲“为政以德”,接下来怎么就转到《诗经》上来了呢?
道理其实很简单,孔子是希望为政者通过熟读《诗经》,体会到下面的民风、民意,同时也希望为政者将治下民风淳朴作为自己施政的终极目标。
总之一句话,《诗经》是从政最好的教材,因为它是淳朴民风下的产物,是“思无邪”的结晶,所以,它成了《五经》、“六艺”之首。
(责任编辑: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