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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孤儿》:中国的《哈姆雷特》

2009-05-12 08:10
来源:一元一国学网 作者:易丹柯
赵氏孤儿”的故事发生于春秋时期。晋国权臣屠岸贾残杀赵盾全家,并搜捕孤儿赵武,赵家门客程缨与公孙杵臼定计救出赵武,由程缨抚养成人,报了冤仇。

 

“赵氏孤儿”的故事发生于春秋时期。晋国权臣屠岸贾残杀赵盾全家,并搜捕孤儿赵武,赵家门客程缨与公孙杵臼定计救出赵武,由程缨抚养成人,报了冤仇。元代纪群祥将其改编成杂剧,从此,《赵氏孤儿》以文学形式在民间流传下来,至今不衰。

《赵氏孤儿》曾于18世纪被伏尔泰和歌德分别翻译介绍到法国和德国,应该是最早被推介到欧洲的中国文学作品之一。1990年《赵氏孤儿》作为中法文化交流的重点剧目被搬上舞台,在巴黎演出,盛况空前。所以说,《赵氏孤儿》列为我国戏曲文学中的经典,并不过誉。

新版话剧《赵氏孤儿》的编剧,先锋作家金海曙在剧本的基础上进行再创作,完成了长篇小说《赵氏孤儿》,这是“赵氏孤儿”这一中国最负盛名的复仇故事首次被写成了长篇小说。作者用神来之笔,将阴谋与爱情,权欲与乱伦,复仇与杀戮,人性的荒芜和空虚,演绎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堪称21世纪以来中国文学史上最为杰出的悲剧精品。

小说《赵氏孤儿》大胆颠覆了古典戏曲的传统主题,屠岸贾以其凶悍的复仇手段和阴郁的神情,第一次成为反面角色,旧日的道德观轰然倒塌,让人为之一震,耳目一新。

小说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与话剧相比,人物较多,情节较为复杂,阅读效果引人入胜。小说增加了两个人物----两个女人,赵盾的妻子吴姬和她的遗腹女屠岸冶姮(这个女孩被屠岸贾误认为是自己的女儿)。小说中,赵氏孤儿和他的姨妈屠岸冶姮发生了关系,为这个故事添加了非常重要的伏笔。可以说,没有这两个女人,小说《赵氏孤儿》的情节就不会如此风骚和悲壮。

小说以是第一人称来叙述的,这是作者有意为之,最原始的构思或许是试图链接历史与现实的关系。作者不愿意把它写成一部历史小说,特别声明这本书不单纯是讲历史。他认为,我们同样无法回避书中人物面临的种种处境,只是我们的情况可能没有那么复杂。用第一人称就可以十分自然地把我们现在的际遇穿插进去,为写作提供了方便。

在小说中,金海曙更为深刻地展开了新的主题。在作者看来,程缨这个人物实际上是一个封建伦理意识根深蒂固的人,他为了替主人赵盾复仇,为了这个目标,不惜任何代价。他可以杀人,可以自杀,可以把自己的儿子献出顶替赵氏孤儿,化解赵氏被屠岸贾灭门之灾。但是,在封建道德的驱使下,这样的牺牲是否符合情理?这必然引起人们的追问。都说中国本土没有宗教,实际上封建的伦理道德就是我国封建社会的本土宗教,而且它的影响已经辐射到现在。作者在书中否定了这种封建伦理----主人公赵氏孤儿最后选择了不复仇,放弃了所谓的“道义”。因为他怀疑复仇的意义之所在,他认为,人没有必要这般血腥残忍。

赵氏孤儿不想复仇,因为从情感上,他不能对抚养他16年的仇人、义父屠岸贾下手,但从道义上讲,他流淌着赵家的血,赵家300多口被屠所害,两难的境地令他无从选择。旧时代的铁与血,火与剑,复仇杀戮,虽然有你死我活的英雄主义色彩,而在新时代中,旧时代的一切后果若要由新成长起来的赵氏孤儿承担,显然失之公平和合理。

有人将《赵氏孤儿》比喻中国的《哈姆雷特》。《哈姆雷特》中有一句著名的台词:生存还是死去,这是一个问题;杀还是不杀,也是一个问题。《赵氏孤儿》中的主人公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这是贯穿全书的焦点,它张扬着激动人心的艺术魅力。

《赵氏孤儿》一书历史时空转换较为频繁,并且将现代通用的词汇大量加入,其表现手法,无论是从语言、形式还是结构上都明显接受了欧美现代派小说的影响。作者其外国文学功底之深,可见一斑,但他在写作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去模仿,因为这种影响已潜移默化、润物无声,这是他的创新和成功之处。

虽然,《赵氏孤儿》的故事年代极其遥远,今天新一代年青人对它已十分陌生,甚至全然不知,但几千来,人们的命运是如此相似地重复,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每一个都市漂泊者的身上仍依稀留存着赵氏孤儿的影子,读这部小说,能或多或少地引起我们的共鸣和联想。

(责任编辑:潇湘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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