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去世后,韩愈作《柳子厚墓志铭》。千字铭文,道尽才子坎坷一生,是为文坛千古佳话。
清初战乱,客家人迁徙的扁担上,一头挑着娃儿,一头挑着老祖先的骸骨。再下葬时,子从何来,夫归何处,树碑时皆有撰文。
千年传统的背后,却是墓志铭文化断代和缺失的现实。如今,那种字斟句酌、简练生动、堪称文学的墓志铭,已经少见了。
自3月30日起,一群逝者的墓志铭为载体,挖掘其背后的人生故事,对成都的墓志铭文化进行了一番前所未有的解读,试图唤起世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重新认识与坚守,引起了不少读者和网友的响应和创作热情。但是,报道也从另一个侧面,显示出成都墓志铭文化艰难传承的现状。
“墓志铭文化,在现代基本上已经断裂了,处处罕见。”作为墓志铭文化的爱好者,“巴蜀鬼才”魏明伦也呼吁应将这种文化传承下去。
不拘一格 墓志铭内涵深刻
墓志铭是死亡之书的书签,也是生命之书的总结。
在近期关于“墓志铭·成都清明记忆”的报道中,本报陆续选登了20余条墓志铭,他们以西方式短句、中国传统文言格式、墓联、诗歌等形式出现,雕刻在墓碑上,饱含了生者的怀念、逝者的故事,读来富有个性、哲理,让人眼前一亮。
“这里长眠着一位献身可可西里的环保志士。愿他的精神在这里传承,愿他的灵魂在这里升华。”讲述的是成都一名环保志士冯勇,2002年11月参加“绿色江河”志愿者活动时,遇难可可西里。对于其背后的故事,许多人并不了解。但在整个公墓中,它拥有最虔诚的读者。经常有陌生人路过时,会在冯勇的墓前停留一会儿,默默品味那句墓志铭的含义。
透过冰冷的墓碑,墓志铭展现出一种温暖的力量。除了短句,一些墓志铭则是用传统的文言风格写就。比如养猪大王刘显合的墓志铭有763字,洗练简洁,浓缩了一名农民企业家的传奇一生。中国围棋协会副会长刘善承的墓志铭,由身为川大哲学系教授的儿子亲自操刀,“老庄风骨浑然天成,黑白世界荣辱不惊”,一字一句韵味悠长。
还有一些墓志铭则用诗体呈现,并不讲究对仗、平仄和格律,仅仅是表达树碑人的怀念、伤感之情。比如一名老人怀念40多年前去世的妻子,他在墓碑上刻下的是一首短诗:“儿失天伦我失爱,二十春秋幸福乐。未能携老良辰短,饮恨绵绵终身憾。”
记者走访发现,这些富有个性的墓志铭,一般由逝者的亲人亲自操刀,他们有一定的文化和知识水平,更熟悉逝者生前的生平事迹。树碑除了表达追思,更多的还是想为逝者留下一些特别的纪念。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普遍对墓志铭文化有一种共通的认知和了解,对这种传统文化保持了一分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