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来很多人都说被一部名叫《宝岛一村》的话剧打动。带着一种好奇,我也买票走进了剧场。在剧场我体会到的不仅仅是戏本身带来的喜怒哀乐,更和观众一起重拾起遗失许久的对戏剧的特殊感受。
戏剧的基础在于现场的感受。很多观众认为这部作品超过了《暗恋桃花源》,我觉得在艺术综合角度上来说这个说法未必成立,但是在历史波潮中,小人物费尽思量的求存,人物行动与语言的鲜活幽默与心灵震颤却是相同。3个多小时的演出时间对目前的常规来说很长,但对50年的荒诞与无奈、悲欢与离合来说却太短。
戏剧在古希腊时是整个社会的集体颂歌或欢笑,现在似乎只是小众文化,似乎只为购买剧票的小资或伪小资准备。
无关制作或阵容的大小,需要我们的戏剧创作者的大情怀,大体验,大关照,也需要我们去寻回戏剧原有的价值与精神。
在这一点上赖声川一直是没有放弃寻找的一个。
在最初的《暗恋桃花源》里寻找的是戏剧的游戏意味和台湾戏剧人对两岸因为隔离日久而产生的落差感。当然现在大陆的“主持加明星”版顺应潮流,让剧场内的观众体会到“时间愉快地过去了”。
在“谁来说相声”系列里,赖声川又将戏剧和中国的传统曲艺结合。实则是寻找话剧民族化的延续,这其实也是焦菊隐和黄佐临两位戏剧大师毕生追寻的。
我对于赖氏的《陪你看电视》评价不高。作为并没有陪我们走过这段岁月的编剧和导演实难迸发激情写好这样的命题作文。
现在赖声川和王伟忠带着有着真切感受、无限情怀的“眷村”故事来到我们面前,我们在这样的作品中不单是看,更是被带入其中,体味其中,感受其中。
这出戏虽然布景没有很大、很绚烂,但它浮现了眷村的数十年变迁。虽然表现的没有大人物和大事件,但却是由小人物折射与构成的大时代,小细节渗透与点燃的大情感。其价值在于集体记忆的维护,在于反思,也在于其中的人文关怀。它是一种呵护,一种心灵上的摩挲,也是一种对流失后人群的集体慰藉。
戏剧除了形式与内容,也是需要精神支撑的。100年前的《黑奴吁天录》里有民族重生的呐喊,30年前的《于无声处》有对真理的坚持与追寻。即便10余年前的《恋爱的犀牛》里也有执著的爱的追寻。《雷雨》《茶馆》《同船过渡》等优秀的戏剧作品形态形式各异但拥有内在精神力量,强调共同体验却是其相似的追求。
当然我们目前的戏剧创作也很活跃,很多编导与制作人似乎也很注重观众的感受,在新年会做贺岁喜剧,在情人节会演“陪谁去过”。大家喜欢玩“天黑请闭眼”时也会在剧场上演悬疑和惊险。然而在即时的剧场效果和票房现金收入之外我们还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