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的爱情诗灿若繁星,令人赏心悦目。在《诗经.国风》中的160篇诗作中,有50多篇是直接描写爱情的,此外还有许多以家庭婚姻为题材的诗歌也不同程度地涉及到爱情内容。这些诗对男女间的爱慕、追求、幽会、相思等作了淋漓尽致的描写,或细致入微地刻画了恋者的神情心态,惟妙惟肖的描绘他们的内心活动,呈现出一幅幅或优美真切,或淳朴古拙,或哀婉动人的画卷。
《诗经》产生的年代已是我国原始性的地方文化自由发展的时代,因而此期的爱情诗更多地体现出一种自由浪漫的艺术风格,表现男女青年纯真爱情的诗篇大都写的十分淳朴、热烈、率真而健康。首篇《周南.关雎》是我国最早的情歌之一,诗中描写了一位男子对在河边采摘荇菜的“窈窕淑女”的恋情,大胆的抒发了对美丽善良的姑娘的爱慕,一见钟情而后一往情深,“窈窕淑女,寤寐求之”,至感情最迫切处“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终是一厢情愿“求之不得”。“求之不得”也止于“辗转反侧”罢了,没有更进一步的追求,多情而聪明的男子,采取积极乐观的解脱方法——以想象来享受求而得之的欢乐。“琴瑟友之”、“钟鼓乐之”都是那位男子想象的将来和意中人要过的快乐生活,他幻想一旦能追求到姑娘,将千方百计让她高兴和快乐,以此诗的感情真挚,纯朴健康,孔子赞曰:“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又如《周南.野有死麇》、《郑风.野有蔓草》都是写男女青年邂逅相遇,无拘无束的倾吐爱情,而后的结合自然而又自由,表露了在积慕得申,宿愿克遂后说不尽的欢快。不期之遇更增添了出其不意的那种幸运感和融洽的气氛,感情表达淳朴大胆,浪漫不羁,毫无礼教束缚的痕迹,带有原始粗犷炽热的气氛。(“郊外野合”,作为习俗一直不同程度地保存下来,到了大周朝,这都是《周礼》上规定的全民活动,地点往往选在桑林。《周礼》中有“中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 直到清朝乃至近代,我国云贵地区的瑶族、布依族、苗族等,都有这样的习俗,甚至现在也有。如果你努力去找找看,不论中国,世界各地也都能找到这样的例子。当然,郊外野合、走访婚,都不稳定,俩人没有共同经济基础,也不共同生活,只是短期行为,还不能算是婚姻,只是很多一夜情罢了。少儿切勿模仿!)
爱情表达上的自由浪漫之风在描写情人热恋和幽会的诗篇中更为突出,如《陈风.东门之枌》、《卫风.木瓜》等多浪漫清新,充盈着一股古朴之风,如《郑风.溱洧》写郑国上巳节青年男女踏青的盛况与欢乐据说春秋时代,在三月初三这一天,郑国青年人到溱洧二水的岸边举行祭祀,都手持泽兰,以扫除邪恶,祈求吉利,少男少女们也借此机会互诉衷情,诗中的青年男女生动有趣的对话表现出了姑娘主动、热情、开朗、大方的性格。“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煦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姑娘禁不住春日的诱惑,主动邀请意中人去观赏河外风光,多情的青年男女尽情嬉戏,最后互赠芍药以表达心曲。“整首诗如一首欢畅流动的乐曲,天真、淳朴、烂漫自由。读之便觉有一种浪漫、妩媚、由于时代的遥远与风情的古朴,显得格外清新纯净。这种情调是属于先秦的,尤其是属于郑国的(靡靡之音的故乡)”。
《邶风.静女》以情人幽会时的小小场面抒写了男女青年相爱恋的纯真感情。“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踯躅”。一对恋人约会时互相逗趣的情景跃然纸上。极富生活情趣。《陈风.东门之汾》》、《卫风.木瓜》也都是写男女青年以物传情,自由表达爱情的诗篇,无论是在盛大的舞会上,还是在日常的采集劳动中,多情的青年男女总能信手拈来一物,或刚采下来的木瓜,或随身佩戴的琼瑶,也会是一把香喷喷的花椒,以此来互相传递着爱的信息。情调欢快,感情热烈,散发着自由清新的气息。能生活在《诗经》时代,爱也坦率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