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男人从山上回来不断叹气。
“夫君为何不高兴?”男人之妻听到叹息声,从内堂迈着碎步走出来。
“唉!那个小寡妇---------”男人怀着沉重的心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夫人。
“真是个贱人!死了也不得安宁,两个男人争起来不把她锯成两截才怪哩。”其妻愤然道。
“夫人啊,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像小寡妇那样?”他揽过夫人,拍着香肩凝重地问。
“奴家才不像你哩,死了一个,休了一个,又娶了奴家,奴家知书达理,自然知道从一而终的道理。奴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其妻嘟着嘴,娇态可人。
“嗯,这才是我的夫人嘛。”男人嘴里这么说,可心里不知为舍没有愉悦感。
那夜男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望着枕边熟睡的娇妻想,“那小寡妇生前夫妻也十分恩爱啊,然而------?夫人一生只爱我一个吗?不会对其它男子动心吗?夫人那些信誓旦旦,也许是些空话矣!人心真是难以惴测。夫人啊,我如何才能将你的心看个清清楚楚弄个明明白白呢?”
庄周
男人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来。
男人突然病了,其妻日夜相伴,愁眉苦脸,俏脸瘦了一大圈。
几天后男人撒手西去。“夫君啊,你怎忍心丢下奴家一从孤零零活在世上……”其妻跪在灵前痛哭流涕。
棺材里的男人使用法术变成风度翩翩,俊俏无比的楚王孙来到录堂吊孝……
楚王孙开始对师母眉目传情。师母连连躲避。那个飘浮在空中的男人见此情景,心里比吃了蜜饯还要甜。“拥有此妻此生足矣!”他拈着胡须。
但一会男人微蹙眉毛,“一定是我对她的诱惑不够,如果攻势再猛些,不信夫人能守住。”
那个风流倜傥的楚王孙像蝴蝶般围着其妻飞舞,情深深,意浓浓。其妻怦然心动,忽觉春风吹池水,荡漾一阵蜜。
二人秋波往来,难以自禁……
那个影子酸啊,气啊,心中五味具全。“夫……你你你……竟然……。要是情郎要我的脑髓,夫人,难道你也肯吗?”全身颤抖的影子手一挥。
楚王孙突然倒地,捂着胸口,直叫疼。痛得奄奄一息的楚王孙样子十分可怕,似乎马上就要西归。
“怎么办?怎么办?你可不能------不能死啊!”其妻紧紧握着楚王孙的手,嘤嘤啜泣。
“夫人,要救公子性命,只有人的脑髓和着热酒让他吞下去,才见效。”
“夫君的脑髓到是可以救公子,可他尸骨未寒,我怎能如此狠心啊?-------可公子性命危在旦夕。哎呀,奴家如何是好啊?”
“夫人!公子他------他快不行了!”老奴上前急切喊道。
“夫君啊,对不起了……”,其妻双于举起斧头,向棺材劈去,棺盖裂开了。
棺盖一开,男人竟然复活了,他一面叹气,一面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其妻吓得两腿发抖,斧头掉到地上,羞愧难当,上吊而死。
男人抱尸痛哭……
上面的故事说的是《庄周试妻》。儿时在院子里就看过这部戏剧片,只是不知道故事背后隐藏的深意,也不知道庄周是何方神圣,只觉得戏中那个男人有趣得很,自设陷阱,变成另一个男人,引诱自己的妻子,随着妻子情感的起伏,他一会欢喜一会痛苦。
庄周虽然成功地探测出了妻子的内心隐秘,然而却极大地讽刺了他自居的自然任性和超然物外。妻子是个鲜活的生命,追求爱本是人的一种自然天性。
身处尘世,多少人能独善其身?多少人能超然物外?当事情发生在本人身上时,就连庄周这样的圣人也超脱不了,更何况凡夫俗子!
在人心的深处,总会有一些不容于世俗的东西在涌动、在翻滚。再高洁的灵魂也有它卑微的一面。最好不要探测对方灵魂深处的隐秘,否刚彼此都将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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