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趋时本身的把握应该是辩证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深刻地理解与时偕行,我们就会发现,其根本精神在于追求一种既适应时代发展趋势,又适得事理之宜的理想境界,在于自觉遵循天道、地道、人道运行的规律。与时偕行,就需要看准时机,把握事物演进变化的规律,灵动自如,昂扬健行,生生不息;同时,与时偕行不仅意味着要跟上时代的步伐、不落伍于时代,而且也意味着不要“豪迈地”超越时代。在这变动不居的世界上,人们期待的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那一刻。那一刻,便是我们与时偕行的“时”。“违时不进”的保守主义,“超时而进”的激进主义,都不是“与时偕行”的准确诠释。在时的把握与动作上,“过”与“不及”都不行,要真正体现与时偕行。
在历史潮流跌宕涌进的过程中,始终能够“与时偕行”,的确不是一件容易事。通常,“时”与“势”往往相一致,体现出“天人合一”的和谐感、秩序感,如《周易》所说:“顺乎天而应乎人”;孙中山把这叫做“顺乎世界之潮流,适乎人群之需要”。但也会出现时势潮流与人群需要的矛盾,形成“时”的悖论,特别是一个社会要发生革命性变化的时候,“其时之义大矣哉”。这样大的“时”到来之际,就需要整合,并因势利导,不是等待不动作,而是动作,从微动开始,循序渐进。
宇宙的演化,社会的变迁,生命的遗传,都处在变化之中,充满着不确定性,即偶然性。命运就是这种偶然性。从《周易》对“趋时”的理解和阐释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命虽不可改,运却可以转,把握了时运,也就是把握了命运。这里的“时”,是按照天道人事运行的大规律,各种事物勾连互动、各种因素相互影响而形成的“时”——时中蕴势、时中含机,势发展到一定程度,时机便成熟了,就可以变,也必然变;就应该动,不动就会错过机会。
“道莫盛于趋时”,宿命论认为世事变迁或个人遭际皆由命定,《周易》却通过对“时”的体察和把握,通过“趋时”的大智慧而超越了宿命论的观点,不能不说在理论思维上达到了一个制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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