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进入花花世界,“迷失”了自己?(4)
2010-03-01 09:27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拋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少年光阴虚过。 这种主题在唐诗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拋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少年光阴虚过。
这种主题在唐诗和北宋词中是习见的。情人远在他方,少妇独居,百无聊赖。春色恼人,情丝缠绵,她就埋怨对方的薄情,后悔不该让他远去,应该两个人厮守在一起。但少有诗词写得如此坦率直白,或者说这样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女主人公心直口快,心有所思,便大胆吐露,语言明白如话,企盼要求也不高,不过是和心上人终日相伴,同享青春,共度岁月而已。但薄情郎杳无音信,让她怨恨、猜疑不已,她后悔没有把他管束起来,关在书房里,只给他纸和笔,只让他作诗填词,让他整天和自己在一起。女主人公的懊恼、悔恨与痴情,是坦荡荡的;她多情、泼辣甚至有些任性的形象是鲜明的;她所追求的人生理想,也非常直白,充满世俗人间情味。
作者无意于意境的营造或气氛的酝酿,但求淋漓酣畅,肆意尽情,故用语不避浅俗艳丽,如“暖酥”、“腻云”、“无那”、“音书无个”、“早知恁么”、“伴伊坐”等等,均属市井社会中的日常生活用语。这首充满世俗情味的词,颇受青楼歌妓喜爱,自宋元以来,即传唱不绝。但是,用这样俚俗的语言,表达如此世俗的情思,把女子的言谈举止写得如此主动与热烈,颇让那些讲求温柔敦厚、提倡雅正隽永、偏好含蓄委婉的正统文人难以接受。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柳永以务实的态度,来看待俗世人间的男女艳情,甚至大胆地把男女私会交欢的“情色”题材,把他把玩雏妓的经历感受也引入歌词,似乎也难免低俗。如《斗百花》:
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初学严妆,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争奈心性,未会先怜佳婿。长是夜深,不肯便入鸳被。与解罗裳,盈盈背立银釭,却道你但先睡。
这些逢场作戏的经历,这些把玩青楼女子的经历,都被这位所谓的“人民艺术家”所津津乐道、难以释怀。再看看《醉翁谈录》丙集卷二所载柳永的一首《西江月》,那些对柳永的浪漫性情抱以无限景仰与向往的看官,多少会有些失望了。
师师生得艳冶,香香于我多情,安安那更久比和,四个打成一个。 幸自苍皇未款,新词写处多磨。几回扯了又重挼,奸字中心著我。
事实总是残酷的,爱情这东西今天遍地都是,但在有些时代确实还稀少。历史局限并不是那么容易超越的,即使是大才子也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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