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崇尚丰满、浓艳之美,赏花喜欢赏牡丹,人则讲究男无肩女无颈,马也要头小颈粗臀部大。在唐代绘画中我们不难看到,唐女为了显示自己丰满,特意将裙子做成六幅、八幅、十二幅,还嫌不够,于是就出现了将裙腰提高,直到腋下的款式,这样就看不见女子的腰身,只见一个圆滚滚的外形。
对于唐裙的描绘,诗人几乎想尽了绝妙的诗句,除了款式之外,还有不少提及裙色。从诗中可以看到,当年的裙色相当丰富,而且官方的束缚少,因而可以尽人所好。仅色彩就有深红、杏黄、深紫、月青、草绿、郁金等,其中以石榴红裙流行时间最长。李白、杜甫、白居易诗中都有关于石榴裙的描述。《燕京五月歌》中记述石榴裙流行盛况,说石榴花开的时候满是浓重艳丽的石榴红,千家万户买石榴花给家中的女子染红裙。可以想象有多么壮观。郁金裙也是以植物色染成的,但这种植物不同于原产小亚细亚的郁金香,而是姜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其肥大根状茎及纺锤状块根的汁液能够染布、而且散发着香气。
唐中叶时一位公主的百鸟裙,更是中国织绣史上的名作,其裙以百鸟羽毛织成,白天看是一色,灯光下看是一色,正看一色,倒看一色,而且裙上呈现出百鸟的形态,可谓巧夺天工。女子襦裙装并不只是上衣下裳,还有其它款式用以补充或装饰,如半臂,就是一种短袖衫。现代人都是在夏天穿着,可是唐女穿时,常套在长袖襦衫的外面,其功能与坎肩有些相似。只因袖的长度在坎肩和长袖的中间,所以称半臂。穿起来娉娉婷婷,体态美妙怡人。
唐女爱披一件帔子,或是两只胳膊上搭着披帛。这两种装饰物的样子,区别在于帔子阔而且短,一般披在一肩,从出土的唐代女俑上可以看到逼真的效果。传说有一次宫中露天筵席,唐明皇大宴群臣。一阵风起,将杨贵妃的帔子吹到贺怀智的幞头(一种黑绸巾裹成的帽子)上。由此来看,帔子或许是很轻盈的,当然也不排除以厚重毛织帔子御寒的可能性。披帛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飘带”,长长的,一般较窄,从身后向前,搭在小臂上,两端自然下垂,后人画仙女和古装仕女,怎么也忘不了这种美妙的披帛。
与襦裙装相配合的足服,有凤头高翘式锦履,也有麻线编织的鞋或蒲草鞋,软软的,但很精致、很轻巧。除了绘画作品为我们提供了形象资料以外,在新疆等地出土文物中可以看到实物。
唐女著襦裙装时,头上一般不戴帽子,当然也有花冠等是属于装饰性的,出门时则戴一圈垂纱的帷帽。这种帷帽从唐初开始流行,至盛唐时,女人们连帷帽也不屑于戴了,干脆露髻骑马出行。发髻上插满了金钗玉饰、鲜花以及酷似真花的娟花。今天,还能在出土文物中一睹各种精致的金银首饰和绢花的实物。
整套男装
《虢国夫人游春图》
与花枝招展的襦裙装相比,将整套男服穿在身上则别有一番情致。唐代典型男服是头戴幞头,身穿圆领袍衫,腰间系带,脚蹬乌皮六合靴。这身装扮使男子穿着干练、潇洒又不失儒雅,女子穿又别有一种洗尽铅华却添帅气、俏皮的风度。尽管儒家经典中早就规定:“男女不通衣裳”。《旧唐书•舆服志》和《中华古今注》中记载,唐代女子穿男装,包括皮靴、袍衫、马鞭、帽子,不论身份尊卑,甚至不管在家还是出门,都这样装扮。由此可见,唐代社会开放,对女性的束缚很少。
《唐书•舆服志》曾说:“开元初,从驾宫人骑马者,皆着胡帽靓妆露面无复障蔽,士庶之家又相仿效,帷帽之制绝不行用。俄又露髻驰骋,或有着丈夫衣服靴衫,而尊卑内外斯一贯矣。”《新唐书•车服志》也说:“中宗后……宫人从驾皆胡冒(帽)乘马,海内效之,至露髻驰骋,而帷帽亦废,有衣男子衣而靴如奚契丹之服。”这种女装男性化的风尚是受外来影响所致。《洛阳伽蓝记》五讲于阗国“其俗妇人袴衫束带乘马驰走,与丈夫无异。”《文献通考•四裔考》九讲占城风俗“妇人亦脑后摄髻,无笄梳,其服与拜揖与男子同。”
这种女穿男装的装束,在唐永泰公主石椁线画、唐韦泂墓石椁线画、唐李贤墓壁画、唐张萱《挥扇仕女图》、《虢国夫人游春图》、敦煌莫高窟晚唐17号窟〔即清光绪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发现藏经洞的洞窟,高僧身后左壁所绘持杖供养女子身上,也都有具体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