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3日,“世界读书日”来临了,文化媒体上又开始了国民阅读问题的讨论。其实,国民的阅读问题,书评者也好,读者也好,都是很关心的。这几年来,我也写了一些读书评论,其中,有对国民阅读心态的分析,有对阅读大的文化环境的感受,有对大众阅读趣味的观察,有对社会读书的趋势的评论……我觉得这可以作为一个缩影,见证出这几年来的时代书情的发展变化。
2002年,我写了《阅读的退化》,发表在《中国质量报》。当时,图书界、读书界,“文化快餐”类图书的推出,“读图时代”的到来,漠视经典,远离思想,理性萎缩,灵魂变得苍白这种消费阅读成为阅读生活的主导趋势……这引起了我的思考,需要问个为什么——“阅读物的发展,最终对阅读者的思想,是使其理性和精神更深入、丰富和宏远,还是阻碍其思想的发展,而使人的思考的头脑渐趋退化、僵化,以至于精神世界彻底萎缩?”
04年初,我在《长沙晚报》发表了《拷问我们的阅读道德》一文,针对我们的阅读生活里标榜的“下半身写作”、“身体写作”、“美女作家”、“妓女作家”,浸透了十足的欲望化色彩和满足感官享受之乐的阅读,出版界的“浅阅读”、“快餐阅读”、“快感阅读”……我从曾读过的尼采的《快乐的科学》中提出的“想提醒我的读者关于正确的阅读之美德”受到启示,出现这些混乱、无秩序的阅读现象,作为阅读的一面的读者也是有责任的——我们的阅读者放弃了阅读的美德,甘愿去承接出版商包装华丽而实为糟粕的读物……又联想到巴金老人曾说过“拯救阅读”,我提出,今天该是“拷问我们的阅读道德”的时候了!
同年,我在《山西日报》发表《静静的经典》,从我阅读梭罗的《瓦尔登湖》写起。《瓦尔登湖》被论者认为是一本“静静的书,极静极静的书……”但是,面对这些人类的经典,环境的浮躁、喧嚣搅扰得人们难以静静地阅读、沉思,人们的时间、精力和注意力大都被一阵阵流行的、时尚的、娱乐快感的所谓阅读潮流所吸引、牵扯,而漂浮于诱惑的表象的物质世界,这怎能把自己平凡的心灵、浅陋的情感,带入静静的经典的浩瀚、深邃、宁静的世界中去呢?虽然抒写的是我个人的阅读心态,这又何尝不是爱好阅读的人共同的心理感受呢?
2007年初我在《山西日报》发表《‘高贵阅读’的呼唤》,呼唤我们的社会,我们每一个阅读者,急需高贵的阅读,急需在我们的阅读生活中“打捞”审美的高贵,经典的高贵,人文的高贵,其巨大的意义在于改变今天国民的阅读危机。同年底,又在《北京日报》发表《‘人文阅读’遭遇危机了吗?》。人文读物生存发展举步维艰,人文阅读群体人数在逐年减少,读书界出现了“人文阅读遭遇危机”的说法。我认为,一个民族不能舍弃“人文阅读”。人文阅读,是一个民族阅读灵魂的核心,是一个民族阅读精神的支撑,是一个民族阅读文化的本质,是一个民族读书热情的最强大、持久的力量……如果一个民族失掉了人文阅读的追求,民族的文化历史将被割断,民族的心灵也会日趋浅薄,我们会泯灭了我们的文化感受性、道德同情心和人类终极精神价值的追求……
这是一个价值多元的时代,阅读生活中出现了迷金庸的叫“金迷”,迷易中天的叫“乙醚”,迷于丹的叫“鱼丸”这种“粉丝化”的阅读。这使我们的阅读更丰富,更鲜活,更有时代性,但是,当下这些读书的“粉丝”们,如何戒浮躁,去功利,少盲目,勿趋时髦主义,消除娱乐精神,拥有宁静的文化心态,才是重在解决的问题,于是,今年初我在《北京日报》发表《阅读进入‘粉丝’时代?》,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总之,这些书评,内容虽各自成篇,一家之言,不具代表性,更不能如文学评论家张颐武所说的阅读代表着“个人完成成长史”,但如果把在不同的阶段所写的这些书评连成整体来看,我觉得,不止是反映了我的书评兴趣所在,也是从我作为一个书评者的眼中折射出这几年来我们时代书情的变化,是对过往几年间流行的各种阅读观念、现象的一种记录,更可以约略看出这几年来我们国家国民阅读生活发展的一些轨迹……
编辑: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