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和孩子街时,她顾盼四周的眼睛自然地被地摊的香包吸引了。走到第一家时,她还用征求的眼光问我:“我能不能看一会儿那些香包,我只看看!”女儿知道我不愿耽搁多长时间,便用商量的吻问我。看到那恳求的眼神,我于心不忍,便陪她蹲下来仔细看。“你看,那鱼儿,多可!眼睛还是绿的呢!哇,还有小燕子,真香啊!啊,还有彩绳呢!,香包好香啊!……”女儿一连串的惊呼声,小手不时拿拿这个,又捏捏那个,恨不得将所有香包全部归自己所有。卖香包的老大娘不失时机地说道:“小女女,挑一个最的吧。”女儿立刻回过来,乞求地望着我:“买一个,好吗?”当然老大娘的面,我不好驳孩子,劝她道:等我们回来时再买吧。硬是将小孩拉走了。但女儿连连回,眼中满是不舍。
等走到第二家,第三家时,女儿已经不再征询我的意见,也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事要办。她一见到那些小玩物,便不释手地赞叹道:“多美呀!真香呀!”再拉她离开已经有些困难了。“就给小孩买一个吧,过节呢。”和蔼可亲的老大们会适时地劝我。我却是坚定地摇摇。女儿的小已经撅起来了,满脸不高兴。正等我想着怎样安慰她时,她问道:“你能不能给我拧彩绳,戴在手和脖子很好看,行不行?”拧彩绳,仿佛一段被遗忘的记忆重新打开了画面。我想起和女儿一般大时过端午节的形。
我出于较偏僻的农村。纯朴的民风使善良的们对节特别关注,无论是什么节,只要是民间流传已久的,乡民们会按最古老,以最隆重的节来庆祝。端午节,我们当地五月五,相传在这一天,无论是大还是小孩都要赶在太升起之前起来,在手腕、脖子、脚戴彩绳,挂自己做的杏仁状香包,穿凉鞋,在草丛中走来走去,一定要让鞋子和脚透。这“打露”,据说这样可以避免蛇咬脚。有嫁女的家则在这一天要给刚做新的女儿(结婚第一年)送油糕。油糕,就是用面粉做皮,里面包一些红糖,放在油锅里炸熟即可。甜滋滋、脆生生,吃一个绝不会不吃第二个,吃了第二个,更想吃第三个……直到满流香。
那一年的我不过九岁,端午节快到了,家家户户都忙着拧彩绳,我家直到节前一天,还未见动静。我急得追在和后面整天喊:“拧花花绳,拧花花绳”。那时候,父亲在离家百里外的企班,和哥哥又在几十里外的学校学,他们早去,晚回。家里就靠亲一操劳。劳累常常使亲忘记过节,只有当别提及时。晚,我哭着对亲诉说:“别都拧好花花绳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拧?”亲慈地说道“你睡吧,等明天早,一定给你戴。”“真的?”我“怀疑”地望着亲。只见一脸倦容的亲笑了笑,让我早早睡觉,好赶明天清早“打露”。其实我明白自己不用哭、不用闹,亲也会做好的,她就是这样的,不管再忙,再累,总会让儿女和别一样过节的。
第二天,在亲的呼唤声中,我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只见亲拿着彩绳说道:“快戴花花绳,穿新凉鞋,和你去打露。”大我8岁的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我了。我立刻伸出手、脚,让亲和帮我戴花花绳,拉着的手出门了。太还未露面,地边的草丛中到是打露的孩子们,我们互相比着花花绳,比着香包、比着脚的新凉鞋,一片笑语欢歌。回到家里,我兴奋地让亲看我的脚丫,并问亲,她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去。亲乐呵呵地说道:我已经打过了,就在家门。满心欢喜的我哪里还分辨她的话是真是假,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实际,亲根本未出家门,她利用这个时机已将家里收拾停当,为她的儿女准备早饭了。“你看那福娃香包,多好啊呀!”还在沉思的我被女儿稚嫩的声音惊醒,“我好想有一个呀!”想起亲满含心意的眼神,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那你选一个自己喜的吧。”得到心玩物的女儿将香包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闻一闻,捏一捏,好像是得到了一个稀世珍宝。在女儿一片惊叹声中,我想着:“明天应该给亲捎一些粽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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