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之所以强调要他的弟子学诗、书、礼,目的就是希望他的弟子通过这种学习,掌握更多的贵族文化,把自己培养成君子人格,晋升贵族阶层。
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
于以采蘩?于涧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宫。
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还归。
——召南·采蘩
现代人有书不想读,他不知道这是我们的的祖先好不容易历经数代辛苦争取来的权利;现代人有祖先不想恭敬地祭祀,他不知道这同样是我们的祖先好不容易流了多少血才争取来的权利。对于传统,对于祖先,我们正在犯着一种集体无意识的罪过。
读《采蘩》,我就联想起鲁四老爷家里举行祭祀之时,好心的祥林嫂想去帮忙,不料却被老爷喝止住了的情形。祥林嫂也立即知趣地想到了自己的“不干净”。
回转到三千年前《诗经》里面的祭祀现场,我们发现,三千年了,这世界变化是如此之大。现代人和我们的祖先的隔膜竟是如此之遥不可及。
读此诗,有很多的人竟然读出了怪味。说什么,到野外去采白蒿,在祭祀场所守候侍奉,肯定不属于王公贵族们干的事。做这些事的,只能是下等的仆人,而且是女仆。该诗表现了一种淡淡的哀怨:“夙夜在公”, 因而渴望回家。
我真的恨不得把说这话的人揪出来,揪回到三千年前的《诗经》现场,让他看看当时的祭祀实情,也替三千年前的诗人出一口气。
循着采蘩者的足迹,我发现,这个梳妆整齐而华贵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女子,甚至不是一般贵族的夫人。你看,全诗虽然情似大白话,“到哪里采白蒿呢?到池沼到水塘边;采来做什么?公侯的祭祀日期就要到了”。可内心里那种庄严和虔诚,通过她的首饰佩戴就可见一斑。你看她梳妆打扮得多肃穆,多恭敬,从天亮到断黑,她都是始终待在祭祀现场,行使着自己的职责。直到祭祀圆满结束,她才怀着一腔虔诚之心回家去。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有资格参加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