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说,“十九首”之所以动人,就是因为它所写的是人“同有之情”,或者说“同情,通情”。情之所至,自然动人;情之共鸣,自然令后来人嗟叹不已,大有感同身受之感——其实经历固然各异,其情致往往如一。王羲之在《兰亭集序》中所说“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我想这种感觉也是相同的吧。我们不知道这些诗具体作于何时,何人所作,为什么作,但是《十九首》所写的感情——失意、怀人、感慨人生无常,有几人不曾有过呢?而且这些诗中多数都是指代不明的,唯一清楚的就是蕴含其中的感情,什么环境下的,都比较模糊,留白给了读者。这样,这些感发之作对读者来说就显得更加的亲切。虽然遭遇肯定大相径庭,但是这种感觉却总是如此的真切,让人读之如何不动情。
涉江采芙蓉
还是从鄙人最喜欢的《涉江采芙蓉》开始吧。这首诗所写的就是一个人在远方四年家乡故人。作者是男是女,思念的人和他是什么关系,在诗中都无从考证。然而此诗从“芙蓉、芳草”起兴,两者之间的关系自是不必明说,自是弥足珍贵的。由谁不曾这样单纯的思念某人呢,有由谁不曾有“所思在远道”“长路漫浩浩”的无奈慨叹呢?至于结尾的“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实在是深沉含蓄,撞击着读者内心柔软不可触碰之处。但是这种感情又是内敛的,不令读者猝然遇之不能自已,而使观者喃喃默念,叹道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