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轧轧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古诗十九首”代表了汉代五言诗创作的最高成就,本文所引的这一首是其中描写思妇对游子的深切思念与真挚爱恋的最真切的篇章。本诗借牛郎织女的神话传说,描摹人间夫妇的离别相思之情,表面上看句句叙写织女的天上愁思,实际上字字意在渲染思妇的地上离恨。
我们不难想象,在明月高悬的夜里,少妇抬头仰望墨绿色的长空,看那牛郎织女星,仅隔一浅浅银河,却长年两地相别。少妇心里面说,虽然造化如此弄人,总是莫名地给良缘生出事端来,可他们毕竟还有那么一年一度的七月七日情啊,鹊桥上,你侬我侬,难舍难分,何其浪漫,何其幸福。让我们回头看看我们的女主人公吧,光阴似箭,游子在外,一别三五年,一别七八年,我的夫君,相聚的日子遥遥无期吗,不然的话又会是在什么时候呢。现在他怎么样了啊,衣服是不是还是常常懒得换下,他是瘦了还是胖了,那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鼾声如今还是不是鼾声依旧?每思及漂泊在外的夫君如今消息全无,生死未卜,怎能不惆怅迷情,怎能不泪光闪闪?
自从他离家后,少妇每天一早起床,梳洗方罢,还未来得及淡妆晓镜,就匆匆阑干独凭,遥想他会回来,可是,可是,等到千帆过尽,夕阳西下,仍不见伊人身影,不哀伤千万不愁肠寸断又能怎么样呢。想到不可触摸的夫君,真主在上,我哪里还有心思去织布,我又为什么还要去织布呀,即使织出布来,又与何人裁剪衣裳?我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可以不断重复的动作,用这个动作来麻醉我那颗为你而坚持跳动的心。
仰望天宇,银河清浅,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在那个有你的地方,是不是也有一个人正举头窥月,也固执地想要在这银盘里寻出伊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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