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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酒酣胸胆尚开张(二)

2009-05-22 10:59
来源:一元一国学网 作者:佚名
苏轼的词现存三百四十多首,冲破了专写男女恋情和离愁别绪的狭窄题材,具有广阔的社会内容。苏轼在我国词史上占有特殊的地位。

但是,喜欢别出心裁的苏轼却不管这些,在他认为,填词可以是游戏人生的反映,也可以像赋诗一样,表达心中理想与愿望。所以,他不但突破填词内容的传统樊篱,农村风光、怀古咏史、谈禅说理、人生际遇、社会风云……简直无所不包。而从艺术特点来说,他的词既有缠绵婉曲,也有豪情奔涌。他以诗为词,就是希望词在文学的殿堂里有一把与诗并起并坐的交椅。这首词就是他向传统挑战的宣言。在《与鲜于子骏书》中,他说:“近却颇作小词,虽无柳七郎(永)风味,亦自是一家。呵呵!数日前猎于郊外,所获颇多,作是一阕,令东州壮士抵掌顿足而歌之,吹笛击鼓以为节,颇壮观也。”哈哈,他不要像柳永词那样,需要十七八女郎轻敲云板,而是需要壮士慷慨高歌。这是何等的气魄!很明显,他很为自己写了这样一首壮气满怀的词儿自豪的。

试想,如果这样浩大的场面,这样的气壮山河的豪情,也用婉约的词风来表现,岂不是让一个伟丈夫穿上了漂亮的旗袍,那是多么的的荒唐!

也许,这是词人最快乐的一刻。酒足饭饱之后,牵着黄犬,擎着苍鹰,率领衙门里的僚属一起射猎。士兵们穿着鲜艳漂亮的衣服,大批人马飞快驰骋,直上平冈,野兽惊得仓皇四窜。为了在众多的僚属前显示自己并非是一个文弱书生,也为了感谢官兵和他一起出来射猎。他拈弓搭箭,射向草丛里想要逃跑的老虎(当然这是一只小老虎,决不是武松遇到的吊睛白额大虫),那小老虎吓得逃向他方:哈哈,大家看看我不凡的身手,我可并不比那个孙权差啊!

据说当年孙权十八岁去吴地途中,遇到一头老虎,他并不慌张,勇猛地拉起百石硬弓,直射这凶猛的百兽之王,结果虎中箭而逃,他又用两支戟直投猛虎,老虎就这样被他彻底废掉了。东坡先生也想用自己的能力向世人证明,他尽管是一个小小的密州知州,却完全有志气有能力担当保卫祖国的大任。那股郁勃不平之气洋溢全词。

此时,他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在古代,四十多岁一个算是年纪不轻了。也许,在别人的眼里,自己虽然雄心依然,豪情不减,但两鬓已染上白霜,来日无多了。词人最讨厌这种以年龄论才学的说法。鬓微霜,这有什么要紧呢?当年冯唐年纪九十余岁,汉文帝还用他持符节去云中,安抚边塞战将魏尚,我毕竟比他年轻得多呵。现在北方、西部外患日重,不知朝廷什么时候能够让我带兵边境,上阵杀敌?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面对敌人,义无反顾,挥戈杀敌!

哈哈,真是豪情不减少年!我不知道他此时有没有想到王勃的那句“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有没有想到宋神宗怎么可以与汉文帝相比?汉文帝这样的英明君主,尚且令冯唐这样的臣子一直做着一个小官,汉武帝这样的帝王也让李广久沉下僚。他宋神宗算什么?虽然想变革一番,但在任用王安石的同时,也让许多奸佞之徒混入内阁,使北宋两派之争最终导致北宋的灭亡。苏轼呵苏轼,真是其志可嘉,其情可怜!

赵令畤《侯鲭录》记载的一段东坡的话很有意思:“吾酒后乘兴作数十字,觉酒气拂拂从十指出也。”《江城子·密州出猎》就是一首洋溢着酒气、豪气、壮气的别开生面的词。用词的形式写打猎,这是前所未有的。它描写的不是词人酒后的纵情享受,也不是一次普通的打猎,而是一次演练,一次自己能力和壮志的证明!词大气包举,慷慨激昂,充满了为国献身的激情。上片洋溢着一片风云之气,下片直抒胸臆,荡人心魄。所以刘辰翁说:“词至东坡,倾荡磊落,如诗如文。”这正是苏东坡的伟大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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