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韩文公的文章,常常为夫子广结善缘,同道众多的感受所激动。后辈的学人中,张籍、李翱、贾岛和皇甫湜等,为其出类拔萃者也;被贬潮州时,有赵德、大颠这样的智者相随;从艰难的入仕到后来的庙堂高位,有裴度、崔群两位后为成为宰相的挚交一直在默默地呵护。韩文公去世,官方最正式的祭文出于好友刘公禹锡之手。而上述诸君虽与韩文公忠肝义胆,不离不弃。但论其最为知己者,则当属河东柳公宗元是也。
“韩柳”为后人对韩愈和柳宗元二公的一并尊称。 世人不但称颂他们对中国文化承先启后,继往开来的不世之功,还无限感怀他们二人推心置腹,心心相印的莫逆之情。
早年的韩文公二十来岁就中了进士,不可谓不是光耀于众多的举子之中。然年少的柳子不但在京师的望族中极富学名,而且在最难录取的“博学宏辞”科中早早地就高中了。文公与柳子相比,年少时的柳子似乎更具盛名。如此,在韩文公对柳子的祭文中,回首往昔不胜感慨。什么能叫做“少精敏,无不通达。”唯柳子可以称之,什么又可算得上“俊杰廉悍,议论证据今古,出入经史百子,踔厉风发。”韩文公又何曾如此地评价过其他人。
所以,纵观韩柳之交。在众人看来,是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之处,那怕是件不值一谈的小事,韩柳之间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韩柳二公的仕途起点不一样。韩文公起于幕府小吏,而柳子直接得到皇帝的钦点。与柳子结交后,韩文公向柳子和刘公当面谤议过朝中权臣的不义之举。结果韩文公祸从口出,被贬到阳山当县令。是谁说出去的呢?直观上看柳刘二公实有疑似之嫌。但柳子始终不言此事,君子之交,何需多谈,诚心实意,又何需作无谓的解释。
后来是韩文公的仕途顺了,可柳子的官运却走到尽头,由于得罪了宪宗皇帝,柳子终身成了不得解脱的贬放之臣。然是在这种不得相见的情况下,二公鸿雁传书,相互交心。屡有才高于世的见识和谈话让后代学人不胜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