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冬天,我第一次看到哈尼梯田,那起伏的、高耸入云的山,蜿蜓的一级一级登上蓝天的“天梯”,像天与地之间一幅幅巨大的抽象画……我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内心震撼,是一种被大自然的雄奇与人的伟力引起的震撼。
哈尼梯田堪称地球上的一大奇迹,在漫长的岁月中,哈尼人在大自然中求生存的坚强意志,在认识自然和建设家园中所表现的智慧和力量,在很长的时期里没有得到公正的评价。长期以来不为世人知晓的“世外之田”——哈尼梯田是一个活的“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奇观,是亚洲稻作文化的一个活榜样。
1992年冬,作为云南人的我第一次见到令人吃惊的哈尼梯田。时逢《云南年鉴》编辑部在西双版纳开会,恰好在摄协工作的朋友程盛贵要陪新加坡的摄影家王世发一行赴元阳摄影,我就搭上了他们的便车。一路上走走停停,才过元江就快天黑了。当时元阳还没有对外国人开放,这几位摄影家刚刚领略到元阳梯田的气势,就不得不“到此止步”,沿来路返回建水,然后去景洪。一车人不禁感叹唏嘘,我至今还记得。
给我留下强烈印象的是从元阳县城到黄茅岭沿路两旁的梯田,一直从山脚修到了山顶,肉眼估计高差至少有1千米。在景颇山我修理过5年地球,可从来没有在这样神奇的田地里劳作过。已去过大半个中国,1976年还去过山西昔阳大寨,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壮观、如此规模的梯田!然而,想叫当时一天一趟坐满乘客的班车停下来,让我一个人拍照是不可能的。我只好从旅行包里拿出相机,装上快速感光的胶片,从车窗里探出身,见到梯田就“咔嚓、咔嚓”地拍起来。同车的人,可能认为我被梯田弄得神魂颠倒了,也可能认为我是一个敬业的记者。从元阳、绿春、江城、勐醒一路过去,既是一路的震撼与陶醉,更是一路的遗憾与失落,乘的是班车,看到如此雄伟的景观,你想停下来拍照根本不可能,只能抱着相机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