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百年的传诵中,梁祝荡气回肠的爱情悲剧所表现的思想、感情逐渐渗透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成为一种独特的“梁祝文化”。这种从歌谣到小说,从戏剧到电影,从曲艺到音乐,从舞蹈到体育的无处不在的魅力,不仅在中国在全世界也是极为罕见的文化现象。
1959年5月,何占豪、陈钢创作出了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乐曲响起了,那缓缓的琴声飘然于耳边,似一位少女的蓝丝带随风舞动,婀娜纤尘的步子如采莲似的轻柔。情意流畅于指端,可感觉到温情脉脉中几多婉约。几声拨弦声在轻柔的弦乐颤音背景上,长笛吹出了优美动人的鸟鸣般旋律,呈现出一派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景象,好像在云端,有如从天上俯瞰人间,拨开云层,人物景象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接着双簧管以柔和的音色奏出抒情的主题。整个引子展示出一幅风和日丽,草桥畔桃红柳绿、百花盛开的画面。接下来,在竖琴的伴奏下,小提琴演绎出纯朴美丽而令人肠断魂消的 “爱情主旋律”。
没有爱情就没有艺术。不懂得爱情的人,就听不懂、不会欣赏《梁祝》。在各种艺术形式中,音乐是一种正在寻求爱情的语言。唯有音乐最能打开人们爱情的闸门,将爱情的神圣输送给每一个听众。《粱祝》最为经典的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它那浪漫迷人的“爱情主旋律”,这是《梁祝》得以流传且深入人心,并能打动异国观众的关键之所在。这段旋律是整部作品的灵魂。多少人听了这段旋律都为之陶醉以至于震撼。而这经典的主旋律音乐,便是来自于越剧的神韵。
能从如此众多的越剧音乐素材中提取出如此精华的音乐形象,不仅亲切、柔美,而且清新脱俗,独立于纯越剧音乐之上而又与之紧紧相连,极富江南越乡神韵,堪称完美!有人说:“音乐是上帝的语言”,其实音乐是人民大众的语言。《粱祝》的故事从群众中来又到群众中去,广泛流传在浙江一带。越剧是群众基础相当深厚的剧种,在构思协奏曲时,何占豪从越剧音乐中取材。“同窗三载”的小快板主题,就是何占豪根据自己以前写的越剧折子戏“跑驴”中的一段插曲改编而成的。
而“爱情主旋律”,则是许多越剧名演员,不论他们演出任何剧目,只要唱到这一段唱腔时,台下都会以热烈的掌声与之呼应,作者从中获得启示,选准这段唱腔作为《梁祝》中“爱情主题”的基本音调。这是全曲的核心音调。在清淡的竖琴伴奏下,小提琴独奏从柔和朴素的A弦开始,在明朗的高音区富于韵味地奏出了纯朴美丽的诗意般的“爱情主旋律”。在音色浑厚的G弦上重复一次后,乐曲转入A微调,大提琴以潇洒的音调与小提琴独奏形成对答(中段)后,乐队全奏“爱情主旋律”,充分演示了梁祝真挚、纯洁的友谊及相互爱慕之情。由于协奏曲的灵魂来自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而且在协奏曲中有极好的运用、吸收、展现、升华,因而能够经典的再现中国的民乐文化,向听众展现出一幅极富中国文化特色的凄美绝伦的爱情画卷!
小提琴协奏曲成功地汲取了民族乐器的演奏手法,和声、配器及整个处理上更多运用了戏曲的表现手法,将英台的形象与悲伤的心情刻画得非常深刻。她时而呼天呛地,悲痛欲绝,时而低迥婉转,泣不成声。当乐曲发展到改变节拍(由二拍子变为三拍子)时,英台以年轻的生命,向苍天作了最后的控诉。在小提琴奏出了最后一句绝唱之后,锣鼓齐鸣,乐曲达到最高潮。接着乐曲出现了引子的音乐素材,长笛以美妙的华彩旋律,结合竖琴的级进滑奏,把人们带入了仙境。乐曲再现了传说中“化蝶”的场景:当墓穴突开,祝英台纵身投入,从坟墓中飞出一双彩蝶时,在加弱音器的弦乐背景上,第一小提琴与独奏小提琴先后加弱音器,我们又再次听到了那段熟悉的“爱情主旋律”。然后,色彩性的钢片琴在高音区轻柔地演奏五声音阶的起伏的音型,并多次移调,仿佛梁祝在倾诉他们忠贞不渝的爱情……这诉说如醉如痴,在颤粟中漫天花雨缤纷,你可感觉到情海的波涛漫过心堤,终于化为两只蝴蝶翩翩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