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晋胜利的主要因素有:临危不乱,从容应敌;君臣和睦,将士用命;主将有能,指挥若定;得敌情之实,知彼知己;士卒精练,北府兵以一当十;了解天时地利,发挥己军之长;初战破敌,挫其兵锋,励己士气;以智激敌,诱其自乱,然后乘隙掩杀;坚决实施战略追击,扩大战果。
前秦在这场战争中的失败,归根结底是它的内部不但没有求胜的强烈愿望,反而有厌战、求败的情绪。列宁指出:“在任何战争中,胜利属于谁的问题,归根到底是由那些在战场上流血的群众的情绪决定的。”淝水之战中,前秦将士的情绪包括对前秦政权的敌视情绪和对战争的厌恶情绪。这些情绪是在长期的历史过程中,受各种因素的影响逐渐形成的。这些因素包括民族仇杀的阴影、对汉族政权的崇敬、对少数民族政权的偏见、前秦与被灭少数民族政权之间的矛盾及苻坚统治政策的失误等,它们使得前秦在淝水之战中不仅没有形成象东晋一样的凝聚力,而且存在着一种“追求”失败的力量,从而使前秦貌似强大的实力,因内耗而化为乌有。
反观东晋,其统治集团“群臣辑睦,内外同心”(《资治通鉴》卷104《晋纪》)谢安、王坦之、谢石、谢玄、桓冲、桓伊、刘牢之等人,由于文武融洽,团结一心,故能以弱胜强。1972年10月1日,毛泽东布置注释《晋书》中的谢安、谢玄、桓伊、刘牢之传,用《晋书》史传昭示当时领导层,“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这是毛泽东在“九·一三”事件后,力图促成上层团结一致的一片苦心的表现。
陈寅恪先生说:“淝水之战,是军事问题,更是政治问题,民族与文化问题。”他认为,苻坚之败兼有民族问题与文化问题。苻坚不会不看到严峻之民族问题,但欲先文化问题后民族问题,以文化问题解决民族问题。灭江东,然后方可得晋之南迁衣冠士族大家,以获得正统地位与名分,若刘渊起事时以汉统继之。若此则民族问题可解决,名正则言顺。按陈先生所说,原来苻坚兴师百万,最主要的是要争得一个“名分”,要迫使江南士族承认他的正统地位。少数民族之苻坚,有如一个小妾,要威逼汉族名门世家将他“扶正”,而后各个少数民族就自然乖乖的接受他的统治了。此说自然不无道理,如苻坚就确曾向江南士族代表谢安、王坦之示好,甚至在长安为他俩建好了府邸,确有为名分“抛媚眼”的嫌疑。不过,以苻坚之英雄,到底多大程度上在乎那个“名分”,却是大有疑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