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邻近的翟国因为没有得到晋国的恩赐而兴兵伐晋,晋襄公派先轸御敌,先轸不愿去,襄公强之。先轸临行时说:本来想死在秦国,没想到却死在翟国了。战斗中先轸看到晋军已获全胜,并杀死翟主将后,单骑驰入翟军,脱去衣甲,被翟军乱箭射死。先轸在遗书中写道:我向襄公吐口水是大不敬之罪,大胜翟军又是大功。襄公如果赏我的功劳,那怎么处置我的罪?如果不奖赏我的功劳,又是有功不赏,显得赏罚不明了。所以我借翟人之手自裁,代替君讨。
三年之后,秦三帅应当年之言,攻入晋国,晋国大败。于是秦穆公称霸。
三、善于运用谋略化的作战指导
先轸多年随同重耳流亡在外,对各国情况相当熟悉,加以善于接受前人的经验、教训而予以发展、创新,所以在战争实践中,能够运用多样化谋略去争取战争的胜利,从而丰富了我国古代战略、战术,对军事学的发展作出了贡献。
(一)将外交因素正式纳入战略范畴,并开了“兵者诡道”理论的先河
城濮之战前,政治、经济以及精神等因素,已被军事家们纳入于战略运用之中。但由于当时的战争,多是只有两个较强的对手相互斗争,形势比较简单,所以外交因素在战略运用中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然而有些军事谋略家如吕尚、管仲等,在他们的战争指导中,已经开始有了运用外交活动的因素,但毕竟还处于萌芽状态,还比较单纯、肤浅,谈不上外交谋略或外交权术。先轸在城濮之战中,第一次从大国争霸、国际形势错综复杂的客观实际出发,针对各国决策人物的心理,机智巧妙地运用外交活动,争取了盟友,削弱了敌人,从而改变了整体战略形势,为战争的胜利创造了有利的条件。特别是先轸所采用的外交手段,具有极浓的诡诈性、欺骗性,和过去在“仁本”,“礼治”等传统军事思想指导下的战争外交迥然不同,是以崭新面貌出现,对传统军事思想具有"离经叛道"意味的外交谋略,是为战争目的服务的外交活动,与他的前辈军事谋略家管仲所采用的外交活动相比,已发生了质的变化。后人都说:"晋文公谲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其实齐桓、晋文的谋略多出于管仲、先轸)。如果用这两句话来表示两人所代表的两种不同的军事思想,则是比较符合历史实际的,因为它正确地反映了军事思想的发展规律。根据历史实际,有理由认为:先轸所指导的城濮之战,是我国军事思想发展的一个转折点,或者说是我国古代军事发展道路上的一块里程碑。
(二)以“诡道”,思想指导战斗,丰富和发展了我国古代的战术
春秋前期,已经出现了迂回、伏击以及击弱等战术。但从整时个社会的战争状况来看,在先轸指导的城濮之战前,传统的“结日定地,各居一方,鸣鼓而战,不相诈也”的战法,对军事人物的影响,仍极严重。如宋襄公子兹父就是保守思想的代表人物,泓水之战时,他仍抱住“不鼓不成列”、“不以阻隘”等落后的战术原则不放,终于遭到惨败。先轸正是在泓水之战刚刚结束的时候随重耳到达宋国的,对情况十分了解。先轸从正反两方面总结了前人实践的经验和教训,创造性地将以"诡道"为中心的谋略思想,引入到战术领域。
先轸在城濮之战中运用的战术,是对郑庄公先弱后强、示利诱敌等战术的继承和发展,但更为深化。晋楚两军在力量对比上,基本不相上下,而楚中军的战斗力,还可能更强一些。在这种情况下,全凭力量角斗争取胜利,鹿死谁手,很难断定。先轸审时度势,充分发挥主观能动作用,运用诡诈和突然两个因素,力争战场上的优势和主动,于是就增大了胜利的概率值。首先,他未把楚军看成是不可分割的铁板一块,而是根据它的战斗编组把它看作三部分,进行具体分析,具体对待。楚右军战斗力最弱,就采用猛烈冲击和心理威慑的战术以击之;楚左军战斗力稍强,就采用佯退诱敌和两面夹击的战术以击之;楚中军战斗力最强,就先用避其锋芒,暂时不打,待击败其两翼后再合力对付。结果是左、右两军失败后,最强的中军也就转化为孤军、弱军,不得不退。这样的指挥艺术,在先轸之前和同时,是绝无仅有的。
此外,先轸在崤之战中创造的全歼秦军的战例,虽然不是在理论指导下的自觉性产物,但对后世歼灭战思想理论的建立,有一定的启迪意义。
(责任编辑:金戈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