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后屯溪又长期为地区所在地,是徽州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所以屯溪话就成了当代徽州方言的代表。因此,徵州方言可分为屯溪话、歙县话、绩溪话、黟县话、祁门话、休宁话、婺源话等七个次方言区。而在每一个次方言区内,又存在着“五里不同俗,十里不同音”的情况。如绩溪话,以徽岭为界,又分为岭南话与岭北话两大子区域。子区域中,又分若干土话圈。如岭北有坦头话、大源话、临溪话、上庄话。土话圈中又有核心区、缓冲区、扩散区。尤其是徽州边沿地界,方言交替重迭,错综复杂。方言的形成,有着复杂的政治因素、地理因素、文化因素。徽州方言,是以徽州人和徽州区域为主要对象的。这些当初生活在中原地带的家族举家南迁,最为明显的信号是引起了语言的种属分化。
徽州历史上经历了三次大的人口迁徙,先后有七十八个大姓落户定居,并在此繁衍生息。当外来种姓反客为主,成为当地最大种姓时,外来语言就占据了主导地位。而古老土著人的语言,退而求次。因此,徽州方言语种的主要来源,正是基于战争引起的人口集中迁徙。战争这种人为外力冲击,打乱了当地山越人语言的平静和纯洁。生活社区重组,促进了人群的流散和语言交流的速度,导致了新的语言社区整合。另一方面,徽州东有鄣山之固,西有浙岭之塞,南有江滩之险,北有黄山之隘,是典型的封闭山区。隔山不便交流,隔河难以来往。相对独立且偏僻的地理单元,半封闭的山居方式,阻止了居民与边缘地界外来语言的同化,阻碍了语言自身的发展。反过来,也促进了徽州方言特点的形成和定型。一些古语古词并及其原始表达方式没有被淘汰,语言环境的相对闭塞起了十分紧要的作用。徽州方言的顽固性,基于徽州人聚族而居的习性。这种群居习俗,不仅在政治上形成了强大的宗法自治体系,而且在语言上,也形成了自己的独立王国。正是这样的语言环境,造就了徽州语言的个性,使得中原地带古语音古语言和土著山越语言的保存,成为客观可能。区域语言自身的特点,使得这种方言很难溶入其它语系并发展。文化的同源性,语言的同一性,又使得区域语言自身产生了一定的膨胀作用。
我们很难说清,歙休两县方言对屯溪话的影响,也很难说准,婺源话与祁门之间的异同,绩溪与婺源间语言是何等接近,无法相信六县语言不能相通,更无法解释土话圈构成中各种“杂音”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