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学联合会的工作展开了
商学两方接受调停办法后,很快就推定人选,组成了商学联合会。商会方面选出的正副干事是闵问聃、汪澄波,文牍范朴斋,庶务鼓璧岑。这四个几乎都不是商人:闵问聃是外国语专门学校的教师。汪澄波还是前清时候任过彩票帮帮董,这时并未经营商号。范朴斋是记者。鼓璧岑是昌福印刷公司的职员,并非商会会员。学联方面选出的正副干事是张秀熟(高师学生,今四川省副省长)、袁诗荛(高师学生,过后加入共产党,被反动政府杀害了的烈士),文牍是一位姓张的高师学生。最初商学联合会会址是在旧臬署监狱学校内;即今春熙路南段一带地址,那是还没有春熙路。(商学联合会差不多经过一年才结束,中间曾迁人商会,最后是在骆公祠。至于人选,商会所推选的人员,自始至终没有变更过。学联方面是由各学校轮番推任。继张袁两干事之后,四川法政学校的袁宗汉,外国语专门学校的彭世锡沈若仙等都作过干事。此外各股职员,也轮换较多)。
为了进行工作,健全组织机构,最关重要。在商学联合会组成后,学联和商会都不直接管抵制日货的事情,完全由商学联合会负责进行工作。
商学联合会初成立的三个多月,工作相当紧张,以后渐渐松缓了,这是由于规定各商号自行脱售日货的时限已满。各商号未售完的货物,由商学联合会集中起来举办一次大拍卖以后,一时市上的日货,确是绝迹了,抵制日货的经常工作,已是无事可办。但是,商学联合会并未解散,而是转了方向,做了一些与文化,社会福利有关的事。比如商学联合会成立不久,自己创办一个日出一大张的报纸——商学联合会会报——一直维持了将近一年,才停刊。在1920年春,成都青年宫花会经四川省长杨庶堪决定改为劝业会,由省长公署委托商学联合会参加筹备。并由范朴斋主持创办“劝业会报”发行期70天。商学联合会且在劝业会会场分设了办事处。更在会场中心地方搭了一个讲台,组织学术文化界有名人士向群众讲演,宣传有关新文化运动的许多问题,在当时,这是一件新人耳目的创举,是同五四运动有关,但已不是抵制日货范畴内的事了。关于大拍卖,是在是年冬季举办的。各日货商号送来的货,相当多,临时组织了拍卖股,分保管、售货、会计几个组。人员是由会临时聘约。拍卖时间大约经过十来天,一时商学联合会成了闹市。学联派有学生——童子军——到场,政府也派有警察到场,维持秩序,卖的货款为数不少,都在事后连同账目,送还原主,有一部分卖不掉的货品如假象牙假水晶图章,和损坏了的儿童玩具之类,也一并归还原主,担任拍卖工作的人,都是商界人士。一件值得提到的事,当拍卖开始时,学联贴出通告,希望同学不到拍卖场买日货,商学联合会也作出决定,会中人员一律不买日货,这事是确实做到了的。
一段插曲——商会被迫改组
由商会选出参加商学联合会工作的商人,时间一久,事过境迁,以前商会中那些官僚架子绅士派头的“会董老爷”们,又故态复萌,以为天下太平,又可以玩手段了。商学联合会对商会有所商洽的事,渐渐露出不合作的表示,尤其对转达日货商要他们册报存货这件事,又从中玩弄玄虚,少报、诳报的事,经调查股查出来的为数不少,并且都得到商会暗中支持这样做的。最初是向商会交涉,要他即时纠正这种错误,他们是表面对付,暗中捣鬼,甚至放出流言,说由商会选出的人们都是“不顾娘家”的坏人,商会有权另选。但这些人既不甘于伙同商会那些“绅士老爷”们去欺骗学生群众,而那些“绅士老爷”们的恶劣作风,又不肯改正,积怒难平,终于爆发。从商会选出的全体人员,开了一次大会,公开揭露商会舞弊的许多事实,引起全体人员的愤慨,当场决定向商会提出严厉的书面质问,要他们就列举出的事实,一一作明确的答复。同时,这些人集体向商会辞职,要商会另行推选接替的人,学生们也极不满意商会的行为,对商学联合会中商界人士的这种举动,表示同情和支持。恰好这时监狱学校要扩建校舍,商学联合会须另觅会址,会议决定通知商会,商学联合会暂时迁人商会办事。这一来,商会中的那些“绅士老爷”们以为将会再来一次狂风暴雨,吓昏了。商学联合会进入商会,那些“会董老爷”们一哄而散,从此没有进过商会的大门。本来那时商会总理周葆臣、协理白米舟,在商会被打之后,已经闭门在家,没有过问会务,再经这样一来,商会已形同解体,自行垮台,其势不得不改组了。这次改组,不是法定期满的改选,酝酿了很久,还经过总协理和全体会董向各帮提出辞职,又以商会名义呈由省长公署批准改选等手续,才正式由各帮按照法定选举,选出总协理会董。新选出来的人,比较是与文教界接近的。总理陈子立,是昌福印刷公司的总经理,协理是中华书局成都经理胡浚泉。此外在商学联合会工作的商界人士李献廷,王斐然(调查商界股长)和汪澄波,都被选作会董。范朴斋也被推选为商事公断处评议员兼文牍,选举虽已完成,但新当选的人们,仍迟迟不就职,经各帮一再催促,又向商学联合会及其他方面做了许多疏解工作,然后才正式就职,恢复了商会工作,这已是1920年夏季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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