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的学说对中国的文化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以至于我们称之为“亚圣”,和孔子并举,称之为“孔孟”。而提到儒学,我们已经将其视为“孔孟之道”了。
孔子的两个学生,孟子和荀子是最著名的两个人。据说孔子还有一个徒弟颜回,颇受孔子喜欢,可惜英年早逝。孟子和荀子生活的时代,和孔子生活的时代就大不相同了,正所谓世移事易,历史已经从春秋时期过渡到战国时期了。上面说过,春秋时期,诸侯各国虽然明争暗斗,但却没有揭掉最后一层遮羞布,表现上看起来还是有所忌惮。这些,司马光在《通鉴》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了。黄仁宇先生说:“春秋时代的车战,是一种贵族式的战争,有时彼此以竞争的方式看待,布阵有一定的程序,交战也有公认的规则,也就是仍然离不开‘礼’的束缚。”宋襄公据说是历史上最愚蠢的军事领导,我想,他可能还生活在春秋末期,一直奉守着所谓“贵族式的战争”,不想乘人之危,才留下千古的笑谈。其实,任何人都是历史的存在,都受时代的限制,我们耻笑别人,而我们自己迟早也会成为后人耻笑的对象。也许,我们只有学会移情,学会设身处地地地去思考古人,才能有一个公正的评价。
可是到了战国时代,诸侯各国已经变成了赤裸裸的杀戮了。《通鉴》中用寥寥数笔带过了诸侯国之间的争斗,可谓已经明目张胆。商鞅变法,第一件事就是“令民为什伍”,就以一种军事组织的原则,加之全民。所谓奖励军功,也是把战争和国防突出为国家的中心任务。还有一个现象应当注意,就是车站逐渐被骑兵和步兵所代替,而战争形式的改变,必然加剧了战争的野蛮和残酷,已经不是原来的“贵族式战争”了。《通鉴》中所说的“斩首六万”,“斩首七千”,就明显地道出了这种战争的血腥。而孟子和荀子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
同是孔子的学生,同样面对布满鲜血的战国时代,但由于个人气质的不同,他们分道扬镳了。孟子面对像动物一样厮杀和弱肉强食的争斗,强烈地感到了人心不古和世风日下。如果说孔子对“周礼”还存在眷恋和一点点希望,可到了战国时代,这种希望的泡沫被彻底打破了。孟子的痛心可以想象:
“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仁义充塞,则率兽食人,人将相食。吾为此惧,闲先圣之道,距杨墨,放淫辞,邪说者不得作。作于其心,害于其事;作于其事,害于其玫。”“无父无君,是周公所膺也。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说,距跛行,放淫辞,以承三圣者;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