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戏曲之美永远令我魂牵梦饶。我曾有一个美好的愿望,但愿有朝一日能在苏州拙政园聆听一段昆曲《牡丹亭》。中国戏曲即使从元杂剧开始至今以有近千年的历史了。“梨园“二字最早在白居易的《长恨歌》里出现过“梨园弟子白发新”后来逐渐演化为戏曲艺术的代名词。 “戏”主要指剧本偏向文学范畴:“曲”就主要偏向音乐范畴了。中国戏曲体现一种中国艺术的成熟厚重之美,具有隐藏的光辉,这与中国书法与国画审美在很大程度上是一致的。中国戏曲的奖杯称为“梅花奖”取“梅花香自苦寒来”表达了培养戏曲艺术家的艰辛。
正如余秋雨先生在他的昆曲理论著作《笛声何出》中所说:“假如一种民族文化普遍长久的被该民族所痴迷,那麽他一定触到了这个民族的文化心理。这里边就蕴藏者这个民族的文化秘密。”昆曲另我们的民族痴迷了200年之久。它产生于元末明初,至今以有600多年的历史。后以苏州昆山为正腔,因此称昆曲。
明清时代是中国戏曲发展的黄金时代,昆曲作为中国戏曲的阳春白雪,是最高雅的艺术,是古典音乐的最后遗存,它具有诗的意境,画的风采,唱词艳丽雅致,曲调清秀幽雅,舞姿细腻婀娜。昆曲不同于地方戏,秦腔粗砺含着塞北的风沙,黄梅戏轻柔却现的通俗,越剧又太缠绵。昆曲是一种高雅独特的江南丝竹声,渗透着中国传统文人的最高审美观。它以竹笛为主要乐器,配以萧、琴、管等乐器。
明清时代大批上层知识分子满怀激情的投入到昆曲的创作与表演中来。汤显祖、沈景、李鱼、洪升、徐渭、高则成、孔尚任这些戏剧家大都进士出身。产生了《牡丹亭》、《长生殿》、《精忠普》、《琵琶记》、《四声猿》、《桃花扇》等大量不朽的杰作。昆曲无论从文学上、音乐上,还是舞蹈、唱腔上都是一流的艺术,纯粹中国艺术的体现,是诗情画意与古典文学、古典音乐的完美融合。作为一个昆曲作家来说首先要有诗人的气质。
在那个昆曲痴迷时代,无论统治者,士大夫还是普通劳动人民都沉醉在着美妙的艺术中。苏州虎丘中秋昆曲集会万众齐欢,“一字一回血,唱杀虎丘月。”这在袁宏道的《虎丘记》有明确记载的。中国戏曲还具有灵活的神韵一出戏既可作为整体欣赏,亦可拿出一个曲牌独立欣赏、品味。戏曲的魅力实在不可言传,听了一遍还想听,每听一遍都觉得那麽新鲜动人。唱对台戏是很有意思的,你方唱罢我登场,即使千遍万边亦不为过。
在封建社会富贵人家都有私人戏班的,从《红楼梦》中便可略知一二,芳官、龄官、藕官、蕊官都是贾府私人戏子,每逢佳节或生日都演戏的。在那个时代戏子是为人不齿的,贾宝玉这个“不肖种”遭笞挞,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结交戏子蒋玉函。今天戏子我们尊称为艺术家,然而戏曲的真正繁荣时代也过去了,“何事偏向别时圆?”昆曲也随着封建社会的衰落,无可奈何的走向落末。这是无法挽回的,就像唐诗、宋词时代一样。逝去的美好成了一种令人缅怀的文化积淀,随着岁的风尘远离我们而去。
《西厢记》与《牡丹亭》是我最喜欢的两部戏剧著作。有一个暑假,每到傍晚我都到离家不远的溪水边一个人静静地读 《牡丹亭》的。后来我得到一套昆曲《牡丹亭》 磁带,更是如获至宝、百听不厌。《牡丹亭》的思想内容汤显祖在题词与标目中说的非常清楚的。
“天下女子有情,宁有如杜丽娘者乎!梦其人即病,病即弥连,至于手画形容,传于世而后死。死三年矣,复能溟莫中求得其所梦者而生。如丽娘者,乃可谓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者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必因荐枕席而成亲,待桂冠而为密者,皆形骸之论也。
大概意思是:天下女子没有比杜丽娘更有情的,她做梦遇到少年柳梦梅便害了相思病,她画下自己的春容,终究为情而死。死后三年,她的鬼魂终于遇到了柳梦梅,于是起死回生,有情人终成眷属。像杜丽娘才称的上真正的有情人。爱情不知因何而生,却一往情深。可以为情而死,亦可因情而生。不能为情出生入死的都不是至情之人呢!梦中情人,难道就一定是真的吗?天下人谁没有梦到梦中之人!一定要合卺成婚才相亲,取得功名利路才相爱,这些都是形骸之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