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此时嫁或不嫁不能取决于鸳鸯自己,在那种情形下她必须誓绝鸳鸯偶。当然她只能度过眼前的难关,贾赦早就放下狠话来,一旦老太太归西,这笔帐会算在她头上。但对任何一个一把手的秘书来说,这个风险必须承担。新的一把手上任,原来的一些官员可以留任,但是很少有继续使用原来一把手的贴身秘书。秘书和女人一样,没谁喜欢别人用过的。新皇登基,宫内大太监一定是在做东宫太子时就伺候他的亲信,刘瑾和魏忠贤都是这样。因此龙驭上宾后,最伤心的是老皇帝留下的嫔妃和心腹太监。等待他们的不是殉葬就是打入冷宫。既然这些心腹太监没有制度保障他们的安全,文官集团压根儿瞧不起他们,帝国正常的政治版图中没有他们的位置,他们只是皇帝的私人用品,皇帝一旦不在了他们就完蛋了,他们自然会抓住自己主人当权的每一份每一秒,攫取权力和财富。这种危机感使他们有些作为只能用疯狂来形容。后世的一些秘书何尝不是这样?
鸳鸯在贾母死时,自己自杀殉葬,她知道她没有理由再活下去,不如这样成全自己的名声。可是就算她不得罪贾赦,她又会怎样,大约是胡乱配个小子,了此残生,和当年的风光是霄壤之别。那些伺候一把手的秘书,如果在一把手退休前没有给他合适的安排。那么他们下半生的政治生命大约也就完了。这对一个曾经掌握莫大“隐性权力”的人来说,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鸳鸯的悲哀,实际上是“一把手政治”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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