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衡阳人文荟萃,石鼓文脉绵延千年。作为宋代四大书院之一,作为湖湘文化的重要发祥地,石鼓书院曾鼎盛数百年,名噪朝野,在我国书院史、教育史、文化史上享有极高的地位。正所谓“石出蒸湘攻错玉,鼓响衡阳岳震南天”!
石鼓书院建于湖南衡州石鼓山,左边的蒸水,右边的湘水日夜拍打这座状如石鼓的清丽的山。蒸湘云蔚,这座山以及山上的石鼓书院也蕴藉着湘水的稳重与蒸水的灵动。远处几艘渔船在碧绿的江面顺江而下;一只白鸟从水面扑腾飞起,直入苍茫的天空。最初,唐朝刺史齐映,建合江亭于山的左侧。宪宗元和年间,州人李宽筑屋山巅,首先选择了这样一个林木葱郁,流水环绕,幽静清丽的地方结庐读书。闲罢一群读书人临江览风,诗歌互答,实是自由快乐之所。人的自由首先就是精神的自由。在这里儒家自然恬静的心境与宁静优美的山水合二为一。宋太宗至道三(997年),州人李士真请求郡守在这里建立书院,招收生徒讲学。公元1035年,朝廷赐“石鼓书院”敕额。《文献通考》列为“宋兴之初天下四书院”之一。仁宗时一度荒废,到南宋孝宗时,因旧址复院扩建,规模益增,迄宁末不废。朱熹曾为之作记。
经唐、宋、元、明、清各朝,书院屡经扩建修葺,韩愈、周敦颐、朱熹、文天祥、徐霞客、王夫之等接踵至此,或讲学授徒,或赋诗作记,或题壁刻碑,或寻幽揽胜,其状蔚为壮观。
明永兵十一年(1413)知府史中重新书信6间以待旅游学者,有礼殿祀孔子。乾张祠祀韩愈,张木式。天顺,弘治间均有修葺。正德四年(1509)叶钊为山长,讲圣贤身心之学、道德之首,剖晰疑义、阐发幽微“时学者翕然云从”。嘉靖间,湛若水。至石鼓讲论“体认”之学,邹守益亦来大倡“良知”之说。二十八年,知府蔡汝浦以其为朱、张、湛、邹“过氏之地”,乃重整书院、扩建主静、定性二斋,订立规约,以学文敦行、辨志慎习、等伦常、识仁体训士、刊《说经札记》,《衡汀间辨》、《太极问答》等,“忘倦”达4年(1549-1552)。又请赵大洲、茅鹿门等“海内名公”讲学其中,诸士环听,“宛然一邹鲁洙泗之夙也”。万历四十的(1612)巡抚记事,观察邓云霄大修书院,以“铸士陶昆”、建有讲堂、敬义堂、回澜堂、大规模、仰高楼、砥柱中流坊、棂星门、风雩、沦浪、禹碑、合江诸亭、其他“殿祠号舍,罔不完葺”,规模极一时之盛,崇祯十五年(1642)提学高世泰修葺。明末毁于兵。
清顺治十四年(1057),巡抚袁廓宇奏准修复,“复集诸生,岁时课艺”。康熙七年(1668),知府张奇勋扩建号舍20余间,“拔衡士之隽者肄业其中,每月两试之,士风称最盛”。二十八年,知府崔鸣捐俸“增其所未备”、“督率师徒援古证今,析疑问难”其中。时七贤祠、仰高、大观二楼,敬业堂、留待轩、浩然台、合江亭及东西斋房等、“日日髹、丹碧上耸、焕然巨观”。山长多一时之选,如陈正雅、余廷松、林学易、易廷彦、罗瑛、皆湖南名进士,然所援多为科举之业。光绪二十八年(1902)改为中学堂,三十一年改称南路师范学堂。民国时改为女子职业学校。抗日战争中,毁于战火。今辟为公园,尚有明清碑刻留存,有明新版《石鼓书院志》3种。
走进石鼓书院,尘封的历史犹如被翻起,遥想当年莘莘学子朗朗书声。零散的参观者信步书院的各个角落,人多了反倒失去了这份幽静。
石鼓书院不是很大,几亭几屋,错落有致,步步移静景,或临窗望江,叹岁月如水,滚滚而逝,不见当年;或石凳小息,思年华如歌,袅袅而去,唯有清颜。
文人骚客留下墨迹,早已干涸,但难掩其精髓流芳千古。
绿树掩映中的石鼓书院,跨过石桥,来到门前,并不觉特别。倒是里面别有洞天,一层层饱满起来。诗词楹联随处可见,名人佳句满院添香。
走在这座书院的青石路上,想起了许多与这座书院有关的人:周敦颐、韩愈、朱熹、辛弃疾、文天祥、王明阳、湛若水、邹守益、王船山……这些人在不同的时期相继来到石鼓讲学、游览、题诗。这些人的思想与行为在中国历史上往往引起电闪雷鸣,这些人如夜晚星空里的星星,在九天之上,始终燿燿发光,每一个都需要仰视。许多个的夜晚或白天,我来到这个书院,在这个书院里,我俯在他们脚下,感受他们的气息场,和他们对话,虔诚地聆听他们的声音,然后心绪逐渐平和,心志更加明朗。
置身合江亭中,想起了那个为民请命遭流放的诗人韩愈。唐贞元年间,韩愈因关中大旱,上奏减免徭役、赋税,激怒了皇上,被贬阳山。后途中经衡州,游石鼓书院,留下脍炙人口的名篇《题合江亭寄刺史邹君》,视为绝唱。千载而下,此江此景犹在而人不同,使人抚亭遥思郡望昌黎先生。
走上大观楼的木梯,小心翼翼,跫音不响,深恐打破了这里的幽深宁静。登上大观楼,一排宽大的古色古香桌椅赫然入目,这就是古代学人读书的地方,耳边不禁回荡过朗朗不息的读书声。书柜中收藏古书良多,捡起一本,细细拂去书上的尘埃,仔细翻阅,细想,阁楼之上,昔日的书生是否也在此平静地细数书中的文字呢?
在夕阳中回望那在书院门口的那蹲石鼓。石鼓书院之所以命名为石鼓书院,也许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一蹲石鼓,在天地间,将道义与进取,在湖湘学子心中亘古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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