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匾高悬三百秋,通儒硕彦建宏猷。
汉唐风骨传张盛,苍洱灵骚射斗牛。
四面青山频得句,一楼明月尽忘忧。
滇中文献名邦地,此日登临意未休。
大理历史上有“文献名邦”的美誉。“文献”一词源于孔子《论语》:“文献不足故也”,朱熹在《四书章句集注》中解释:“文,典籍也,献,贤也”。在古代原意指典籍和宿贤;现代对“文献名邦”的理解,是指历史悠久,文化发达,人才辈出的地区。清康熙四十年(1701年),云南提督偏图(汉名李羲瑞,辽东人)为大理题写“文献名邦”匾额,悬挂在大理城南1公里处的镝楼檐下,此楼因匾得名,遂称为“文献楼”。
原先的文献楼是两层歇山顶出檐飞角石木结构,楼下可供人行,车马从楼的两侧绕行,路旁种有垂柳,旧时是官员迎来送往和亲友话别之地。楼的东墙上镶嵌有一块刻有“张叔盛览故里”的石碑,传说这里曾是张叔、盛览的旧居所在地。西汉时期,内地著名的文学家司马相如来到四川雅砻江一带,大理人张叔知道后,和盛览一起负笈前往求学,返回后在大理传播汉文化,“滇人外出接受儒学,以儒学传习于南中,实自叔始”。盛览著有《赋心》四卷,他写的《合组歌》和《列锦赋》,亦被清代学者称为“滇中文学之始”。文献楼上有近代大理文人周仁(1850-1931)撰写的楹联提到这段掌故:
溯汉唐以还,张叔传经,杜公讲学,硕彦通儒代有人,莫让文献遗风暗消在新潮流外;
登楼台而望,鹫岭夕阳,鹤桥小路,熙来攘往咸安业,但愿妙香古国常住于大世界中。
联中提到的张叔和另外一个人盛览(盛览,著《赋心》四卷,其所写《合组歌》和《列锦赋》被清人称为“滇中文学之始”,虽有偏颇,但足见其有文名),生活在2000多年前的文献楼地段附近。有一年,他们俩听说中原著名的文学家司马相如——那位写“赋”名家,以《子虚赋》让汉武帝龙颜大悦,以《长门赋》让汉武帝重拾对陈煌后旧爱,以一曲《凤求凰》惹得卓文君星夜私奔的“名人”——到四川公干,他们俩便背了一大堆的书和满肚子的问题去见司马相如。回来之后便在大理传播汉文化。
站在大理文献楼下,抬头看白云从楼顶流过。巍峨雄伟的砖木结构楼身,配着青瓦重檐,更突出肃穆庄重之感。楼上匾额:文献名邦。令人对大理这座美丽的城市又多了几分认知,它的魅力不只在于自然的瑰丽神奇,还在于千百年的文化积淀。
登楼远望,山川之美,古来共淡,大道通天,众鸟高飞。平川无垠,远尘征腾。紫茶映霞,绿木撑空。仁者临水而逸,智者借山而雄。佛光普照满目同辉。
虽然文献楼现在已经经过重建,但是还可以看出它往日的繁华。毕竟在大理漫长的历史书页里,战火的硝烟从来没有停止过脚步,仅文献楼所在的古城就几经战火,容貌随岁月不断改变。能像南北城楼、三塔般经历几百、上千年风雨的建筑毕竟是少见的幸运儿,更多的建筑,即使是惊艳如圆明园、空中花园者,也难逃被各种天灾人祸吞噬的厄运。
没有文献楼的大理是不完整,缺乏灵魂的。
没有了文献楼,会是多么苍白的一个形象。文献楼的存在,让古城的格局更加完整,让300多年前康熙皇帝御批的“文献名邦”匾额回到最初高高悬挂的地方,让追古思今的后人找到了体会先贤“沐风花雪月方知天宝物华”的绝佳场所……
百二河山双鹤拓,千秋文献一楼存。时间的飞逝,不禁让人看出了一座名楼的风雨兴衰,也看出了其中所蕴涵的文化底蕴,原来的楼已经被毁,但当现代人重新站在它的脚下,还是会惊叹这座历尽风雨的文献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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