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云成长并长期生活在西北地区,西北地区的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给了他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与滋养,孕育了他慷慨悲壮的内心品质与生命向往,甚至在他的意识初期便埋下了对苍凉浑茫,雄健博大境界的取向与偏爱,这对他后来的山水画创作起着关键的影响与作用。
西北地区的沉郁苍凉之中绵延着朴实、厚拙的古风,经过长期的历史积淀与文化演泽,已渐成为一种风格特色,一种人文理想和一种艺术境界。西北的丛山峻苓、茫茫原野,以及特有的色彩、氛围、形态、所传达的沉郁、苍茫都跟张北云个人的美学理想和艺术追求相契合。他矢志不渝地以西北山川为绘画主题,不厌其烦地给以表现,在事实上是要复原一种复杂的精神记忆;画家毅然作出了如此选择,并认同这种美感,便是自动地选择了向一种理想的复归,向精神家园的复归。
在张北云一系列的作品中,我们分明发现了这样的有趣迹象;从早期写生式的抒情明快--如《大漠朝墩》等,变得缓慢拙重--如《秋山放牧》、《丝稠古道》等,到渐起苍凉雄浑--《祁连圣境》、《回首往事多》、《积雨得深润》等,是由轻巧转向拙厚,由抒情转向朴素,由繁多转向平实,并达到一种质感的过程。画家笔下的山水画以点、线、墨、色的勾勒与层层堆积造成的大块结构,浑然整体,以及连绵起伏,云烟尘埃等,都给人以粗犷,拙厚之感;在章法,结构中,画家并不拘泥于特定的概念去僵化死守。我们看到在舒缓悠远中不乏奇拔地而起,在形式的起伏跌宕中不乏凝重沉郁;这一切构成了张北云作品的个性特点。
画家作品中的西北山川气派不倒、风范依旧,既充溢着久远的古风,又体现出鲜活的当代文化意味,在这两者的结合中,画家完成了作品的现在与过去,外部与内部的整体构造。因此,张北云的作品在依然传达出浓郁的乡土意绪时,又散发出明显的当代气息。
张北云作品中的苍凉雄浑的气息与特定的神韵传达,都是通过意象去处理的,山水符号的意象性是他山水画表现的重要特征之一;这里意象思维本应是中国画艺术的特征思维,当它们在空间构成基础上形成表层结构与深层结构时,在画家的笔下便是在平面化空间中的山水符号组合的完成。
画家有着过多的本土文化情结,他的世界观、山水观、艺术观与审美观中,本土情结与人文关怀始终是不变的推动力。而在他的意象符号与笔墨表达中,无不充满了人文内涵;特别是近期的作品,西北山川是作为艺术母题给以咏叹的,那些孕育他生命成长的山川、土崖分明从一种原生态过渡到自觉的感性生命形式,现实语境带来的艺术新质已融化为生命的感性形式之中,这对画家来说就像是一次对母体的回归,为此他感觉到轻松、从容和随意,一切师法自然,然后取得神韵,使他的作品充满魅力。
张北云以不同的笔墨技法的变化、演绎,把淡墨、浓墨、破墨、积墨、焦墨与不同笔法、笔型、笔感等各等其所,力求实现"以水墨一色而尽五彩之用"、在多次迭加,重复与皴擦,渲染中,造就境界苍茫与浑然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