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蛤蟆嗡:难唱难学的稀有小剧种(2)
2010-05-04 15:42
演出时,一人伴奏,一人演唱,而伴奏的音乐与唱腔并不吻合,唱的和拉的不一样,似乎是两张皮,好像两个棚子互不相干,所以蛤蟆嗡别名二棚子。这种
演出时,一人伴奏,一人演唱,而伴奏的音乐与唱腔并不吻合,唱的和拉的不一样,似乎是两张皮,好像两个棚子互不相干,所以蛤蟆嗡别名“二棚子”。这种听似各自独立却又浑然不分的和声织体,在说唱、戏曲中都很罕见。
另外,艺人演唱以大本嗓(真声)为主,兼用二本嗓(假声),唱腔提高后要变假声,尾音“咦”拉高就得变成二本腔。即便是唱了一二十年的李玲华也认为上扬的尾音“咦”不好唱。“晚上在空旷的农村,猛一听到很瘆人。”她说。
所以,正如张声所说:“这个东西不好传。拉不好拉,唱不好唱,没有师承,全靠自学。”
自学也得有能学的东西。据老艺人讲,蛤蟆嗡唱腔有九腔十八调,现仅存平腔、汉腔、哭腔、大板、八板儿、阴腔、二六、三六、句半、汉川等10种板式和曲牌,加上游场平板、浪板共12个调门。
“过去蛤蟆嗡演出很注意表演,加进身段及舞蹈,又唱又演,十分活泼,所以还叫地蹦子。”张声说。
蛤蟆嗡一度失传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它充斥着淫秽、荒诞的内容。据说比“十八摸”有过之而无不及。“旧社会里,蛤蟆嗡艺人都是挑油灯摆地摊唱,不入民宅。”张声说。所以旧内容舍去后,很多曲调没了唱词,以致剧团要演个小节目还行,全本蛤蟆嗡无从演起。
当然,南阳地区的表演团体也没闲着,创作了诸如《渠首情》、《春风化雨洒丹江》等新曲目,旧调新词,歌颂南水北调、赞美新生活。
四散流播晋冀鲁豫
蛤蟆嗡的历史一团迷雾,史志不载。前辈艺人的叙述五花八门。淅川已逝艺人周纪章、张老五、黄同杰等人讲,唐代就有唱蛤蟆嗡的,他们的演出社班所敬供的就是唐王。此说不可考,但从蛤蟆嗡的音乐结构属板腔体这一较高级的形式来看,其发展历史起码有300年左右。
据宋金春调查,淅川蛤蟆嗡主奏乐器的共鸣筒与重庆梁山灯戏的主弦“胖筒筒”相仿。川渝灯戏以唱为主,主要曲调为“胖筒筒”(因用一种名叫“胖筒筒”的大筒胡琴伴奏而得名)。明嘉靖年间(1522—1566)的《阆中县志》记载:“五月十五瘟祖会,演灯戏十日,每夜焚香如雾,火光不息,其所为灯山者,亦如上元时。”清乾隆四十七年(1782)的《苍溪县志》记载:“上元,放花灯,演灯戏,在郡邑城廓间筑台竞演,昼夜不分。”
除河南外,山西、山东、河北也有蛤蟆嗡。
山西蛤蟆嗡流行于夏县西山头村一带。清朝光绪初年,此地煤窑林立,陶瓷业发达,吸引了来自山东、河南、陕西等地的商人。每逢节日,商贩和当地人聚集在一起唱歌跳舞,“花鼓调”、“莲花调”、“扬高调”等南腔北调融合起来,混合当地方言,逐步形成了小剧种。胡琴手杨学根制成一种声如蛙鸣的伴奏乐器,剧种遂名“蛤蟆嗡”。清末民初,西山头村组成20多人的蛤蟆嗡戏班,演出剧目有《蓝桥会》、《小寡妇上坟》、《黄桂香哭墓》、《张古董借老婆》等。1941年日军侵犯中条山,戏班解散,艺人逃难,剧种失传。
山东蛤蟆嗡流行于冠县桑阿镇、贾镇、梁堂一带。其主奏乐器“二胡头”是用椿树根制成。椿树根木质松软,发音浑厚,嗡声嗡气,加上唱腔小过门中“so”、“do”两音反复出现,酷似雨后蛙鸣,所以当地人称为“蛤蟆嗡”。据老艺人邱东山介绍,蛤蟆嗡是由河北魏县、大名等地流行的落子传入山东后,在演出过程中逐步吸收河北梆子、四根弦的特长,并和当地语言相结合而形成的剧种。主要剧目有《柜中缘》、《赶三关》、《夜宿花亭》及连台本戏《刘公案》等30余个。
“曲周柳子腔”是河北曲周县独具特色的民间戏曲。清光绪年间,卖唱艺人吸收了冀南、鲁西、豫北民间小调的精华,结合戏剧曲牌,糅合当地方言,渐渐形成了一支独特的派别。最初以清唱为主,后来逐渐发展为化装表演、角色固定的小戏班,活动于庙会集日。该剧的音乐伴奏和唱腔特点像雨后蛙叫,因此被称为“蛤蟆嗡”。民国初年,更名为“柳子腔”。
那么,山西、山东、河北这三地的蛤蟆嗡和河南淅川蛤蟆嗡是什么关系?从地理位置上看,蛤蟆嗡的传播是不是明时兴于川、渝,清时盛于淅川,再流播于晋、冀、鲁呢?这还需后来者解答。
(责任编辑:国乐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