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雅文她们像是商量好似的,都把白裙子悄悄藏匿了起来,换上了平时穿的衣服。 那以后,原本就孤独的婉更加形单影只。她每天早出晚归,一个人低着头来去匆匆,白天泡在图书馆里,晚上熄灯以后才偷偷溜回宿舍,一整天也难得说上一句话,对任何人都抱着一种敌对情绪,总感到她们都在嘲笑自己。婉想:也许我不该到这里来,我就像花园里拱出的一株玉米,孤零零地立在那儿,浑身上下透着自卑自怜。婉甚至想到过退学。 不过,有一点令婉很感动:这段时间以来,宿舍里谁也没有再穿过一次白裙子。 一个多月后的那个星期天,雅文她们都到街上玩去了,婉像往常一样在图书馆呆了一整天。晚上她独坐在花坛旁边,双手捧腮,任思绪与月光一起流淌。这一天是她19岁的生日。回去的时候宿舍里已没了灯光,想必她们都睡下了。悄悄开门进屋,突然一道火光点亮了一支红烛,六个身着一色白裙的女孩围坐在桌旁,望着婉眯眯地笑。桌子上摆着一小盒精致的蛋糕。雅文走过来,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递给她说:“生日快乐!”婉愣了好一阵子,然后用颤抖的手解开红丝带,打开,是一条和她们身上一模一样的白裙子。 原来这一个多月里,她们牺牲了所有的课余时间,两个到食堂打扫卫生,三个到校门口的餐馆打杂,雅文则找了一份家教。这样辛苦一个月,居然挣到了三百多块。 婉能说什么呢?她什么也说不出口。一切的苦恼都不过是她的自卑罢了。婉将那条白裙子捂在脸上,任泪水把它浸湿…… 宿舍里有了第七条白裙子,校园里也从此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那以后,她们七个一起参加各种集体活动,一起到校外挣一些微薄的收入。 大学四年,除了那件白裙子,婉的确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但她再也没有因此而自卑过。她曾穿着土里土气的衣服参加过学校的演讲比赛,并取得了名次;也曾穿着母亲手工做的布鞋和系里最潇洒俊朗的男生跳过舞。从来没有谁因为她的衣衫而忽略了她的美。 编后语:友情,是永远都磨灭不掉的,也是永远以一种美好的姿态存在着。其实,一些和一些人做朋友,不是因为你的衣着,更不是因为家庭环境,而是你的心灵,你的本质。 (责任编辑:堇苓蒹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