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也给人以品格的启示。周敦颐曾作《爱莲说》,赞美荷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花之君子也”。荷花深得人们的喜爱,广为种植。这不仅因为它的花可观赏,藕可食用,还由于它色虽艳丽但不失高洁的品格。
鸟类中的鹤和鸥则为高洁隐逸之士所钟爱。北宋李昉称鹤为仙客,鸥为闲客。鹤的超群突兀的体态,虽饥渴而饮啄犹闲的性格,颇合高士们的旨趣;在春风暖日中鸥眠的悠闲自得,也颇合隐士们的生活情趣。
大自然对人生的作用还表现在:佳境幽趣可以解除尘世的烦恼,使心灵获得平衡和慰籍。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回到大自然中获得了生活的真趣。他在《归田园居》等诗篇中,抒发了隐居后轻松、解脱的愉快心情:“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挣脱尘世的牢笼,回归自然,所获得的生活真趣不可言说。陶渊明的感受是真实可信的,不然他何以能写出自然真淳的不朽诗篇。
柳宗元被贬官到永州后,也常以山水自娱,到处搜奇揽胜,发现许多人间幽处胜境,并写成著名的《永州八记》。《永州八记》虽然时有抑郁不平的愤慨,但那些佳丽山水仍能使作者获得心灵的慰籍,因而他的游记在激愤之中仍然呈现出平淡的风格。
大凡一些失意的文人官吏,在仕途受阻之后,便走退居山林这一条路,从大自然中寻找精神的寄托。“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洪应明《菜根谭》)以闲适超脱的人生追求,平复失意的心灵的创伤。而“山间之空翠,水上之涟潞,潭中之云影,草际之烟光,月下之花容,风中之柳态”,也“足以悦人耳目而豁人性灵”,使人重 新获得生活的乐趣。大自然是人类的母亲,她敞开胸怀,抚慰人们的心灵创伤;它的奇妙疗效是勿庸置疑的。
现在,人类对自然的认识,已远远超过前人。人类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大大提高了。改造利用自然的结果,使自然界处处打下人的印记,原生自然界已成为人化的自然界。这一方面是文明的成就,另一方面也造成了人类的环境危机。荒芜的土地变成肥沃的良田,寂静的山林变成喧嚣的城市。由于对自然过度开发利用,破坏了人和自然的和谐关系。森林面积减少,草原退化,资源枯竭,大气、土壤和水被严重污染,某些生物的品种日益减少,有些已经灭绝或濒于灭绝的边缘,等等。这些都对人类的生存造成威胁。这样,正确处理人和自然的关系,不只是一个古老的哲学命题,而且是一个需要正确研究解决的时代课题。古人重视人与自然亲和关系的观点,今天仍有 很强的现实意义。
我们需要大自然提供优美的生存环境,需要佳木名花作伴侣,需要珍禽异兽作朋友。人人都需要一方绿地,需要鸟语花香。如果只有高楼大厦,则 无异生活在牢笼中。
我们在紧张工作之余,需要到大自然中去调剂生活节奏,领略大自然的奥密和活泼生机。现在发达国家的居民又对大自然产生兴趣。有钱的富人纷纷在远离城市的乡村建立别墅,享受大自然赋予的生活乐趣。这说明回到大自然中,是提高生活素质,保持身心健康所不可缺少的条件。
现代人重返大自然,只要不是匆匆忙忙地看热闹,而是心与自然契合,就会引起共鸣,产生种种联想。看江河奔流,高峰耸立,胸中就会升腾起崇高壮丽的感情;看禽鸟对语,花树交生,就会忘却尘世的欲念烦恼,进入一个绝俗的世界;融合人类历史活动的人文景观,更能使人俯仰古今,引起种种追思和遐想。这说明即使在今天,大自然对人们心灵的启示作用也是不可忽视的。
培根写过一篇《论旅行》,文中说:“对于青年人,旅游是一种教育的方式。而对于老年人,旅游则构成一种经验。”文中对旅游前应该怎样作准备,旅游时应该注意观察哪些事物,都一一作了指点。卢梭在《徒步旅行》中说:“我从来没有像在独自徒步旅行中那样充分思想,充分存在,充分生活,充分体现自我。”“天气晴朗时,步行在路上,周围是秀丽的景色,前方是惬意的目的地:这就是我最喜欢的生活方式。”路易斯·史蒂文森也写了一篇《徒步旅行》,畅谈旅行的乐趣之后,感叹世人只一刻不停地忙于办事,忙于写作,忘记了生活本身。这几位外国人也认为游览风光景物,考察世俗风情,对于人们的心智是非常有益的。我们能和大自然建立起亲密和谐的关系,我们的生活将更美好,我们的心智将获得更加全面的发展。回归大自然,仍然是现代人的重要修身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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