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
同嵇康一样,竹林七贤中的代表人物阮籍,也是魏晋之际著名的玄学家和文学家,他创作《咏怀诗》八十余首,为世人所重。被王夫之誉之为“旷代绝作”。
与嵇康不同的是,阮籍无缘享受“浊酒一杯、弹琴一曲”的隐居生活。高平陵事变后,他受到司马氏的征召,极不情愿地进入朝廷做官。
生活在这样的氛围中,不愿意与之同流合污的阮籍,感到异常地孤独和苦闷,使他更加怀念在竹林中度过的快乐时光。他的诗作中,反映了这种心境。
诗言志。从阮籍的诗中,人们不难发现,少年时代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他,建功立业的决心和期望长大成人后,有一番作为的理想抱负。
可是,自从曹芳继位后,曹氏集团与司马氏集团走向分裂,政局动荡不安,阮籍的英雄梦也变得虚无缥缈。
与此相应,阮籍的政治和生活态度也经历了痛苦的转变。
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阳,生活在春秋末年。
他见周朝逐步衰亡,就骑着青牛出走函谷关,到人们不知道的地方隐居了起来。
这首诗,明确表示了阮籍对老庄道家哲理的向往,和要以前代的隐士为楷模,做万载垂清风之士的决心。
阮籍认为,现实社会既不安全又不快乐,既没有自由也没有幸福。
于是,他主张“飘摇于天地之外,与造化为友”。这在他的文章《大人先生传》中得到充分体现。
阮籍在《大人先生传》中,还设计了一个崇尚名教的人物“士君子”。并用“士君子”之口,对大人先生提出了质疑,认为“大人先生”是“身处困苦之地”,并不能真正获得自由、幸福和欢乐。
最后,阮籍这样总结:“汝君子之礼法,诚天下残贼、乱危、死亡之术耳。” “而乃目以为美行不易之道,不亦过乎!”
“大人先生”式的人格与理想,正是阮籍的追求。
阮籍在他的另一篇文章《达庄论》中,又一次写到了一位逍遥在神游境界中的老庄式人物:
先生“徘徊翱翔,迎风而游…恍然而止,忽然而休。”
先生以为“以生言之,则物无不寿,推之以死,则物无不夭,自小视之,则万物莫不小,由大视之,则万物莫不大。”
《达庄论》中的先生具有万物齐一的思想境界,阮籍以此为基础,走上了无是非、任自然的人生。并把这种思想带入了他的散文创作。
有学者这样评价:在魏晋玄学史上,真正把理想人格的建构、或理想境界的所在凸显出来的,是以阮籍为代表的玄学家。他根据自身对于时代的感受和对于现实苦难的体会,倾尽全力去探讨自我意识与自然的关系,希望摆脱压迫而获得精神的解放。
作为魏晋时期玄学哲学家的阮籍,除了《大人先生传》、《达庄论》之外,他写过的哲学著作还有《乐论》、《通易论》、《通老论》、等篇。
从这些文章中看出,阮籍从倾向于自然与名教的结合,到崇尚自然而贬抑名教的痛苦转变过程。
同阮籍一样,嵇康也写过一篇名为《卜疑》的文章, 文章里的“弘达先生”,也是一位虚拟的庄子至人式的人物。不同的是,“弘达先生”没有阮籍笔下的“大人先生”那么多虚幻飘渺的神采。
嵇康、阮籍创作中的玄学化倾向,对后世的文学创作产生了重要影响。
阮籍描写的“大人先生”式的生活是无比自由的。但实际上也曲折地影射了现实社会的不自由。因此,阮籍的内心十分痛苦。
《晋书》本传记载:阮籍经常一个人驾着车子,载着酒,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直到走到路的尽头,再也无法前行了,他开始走下车来号啕大哭,哭够了,才按照原路返回。
于是,阮籍常常用酒来麻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