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濮之战后,穆公感到晋秦联合结果只利于晋,遂在二十二年(前630年)与晋联合攻郑时背晋而与郑盟。文公从战略全局着眼,立即由郑撤军并继续与秦结好,以避免在晋楚争霸战争中陷入两面受敌之不利境地。郑是中原各国中位置适中且农业、商业经济均较发达的国家,为大国争夺之焦点。不论晋、楚或秦,欲称霸中原必先控制郑国。穆公在背晋盟郑时,已预有安排,以协助郑国加强防务为名,留部分兵力于郑都新郑。
二十四年,晋文公、郑文公先后去世。秦乘两国新丧之机,于次年派遣大军潜越晋桃林、崤函,远程奔袭郑都。因途遇郑商人弦高犒师,以为郑已有防备,遂灭晋边邑小国滑(今河南偃师南)撤军。晋先轸等认为秦系晋争霸中原之潜在敌人,双方战争在所难免。为挫败秦东进中原之战略企图,消除隐患,晋军联合姜戎于崤山(今河南陕县东)设伏,全歼秦军(参见崤之战)。晋秦联盟破裂。
崤之战后,秦立即将其在攻鄀之战中所俘楚将斗克释放,与楚结好,共同抗晋。秦晋双方展开了长期的争霸战争。二十七年,秦派军开始攻晋。晋襄公亲率主力迎战,在彭衙(今陕西白水北)附近击败秦军后(参见彭衙之战),即率宋、陈、郑联军反击,攻占彭衙及汪(今陕西澄城)。二十八年,秦穆公集中兵力亲自统帅攻晋,渡过黄河,攻占王官(今山西闻喜南)(参见王官之战)及鄙(今山西临猗西南)。晋军为避免决战,坚守城池,拒不出战。秦军遂转由茅津渡河,进至崤山,积土立封(标志),“发丧哭之三日”(《史记·秦本纪》)。
此役,秦军虽获胜,并深入晋腹地,但并未与晋主力决战。秦孤军深入,难以长期立足,只得经桃林返国。秦穆公有鉴于此,为进一步扩大疆域、充实军力,暂将主要战略方向转至西方,尽灭绵诸(今甘肃天水)及犭原(今甘肃陇西东)等西戎各国,“辟地千里”(《新序·善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史记·李斯列传》)。此后,秦再将进攻矛头转回东方,继续对晋作战。但规模均不大,互有胜负。
周顷王四年(前615年),秦康公集中兵力攻晋,曾连续攻占羁马(今山西永济南)及瑕(今河南灵宝西),企图夺取桃林、崤山,控制东进中原的战略走廊,但均被晋军击退,未达目的(参见河曲之战)。晋在战后立即增加驻瑕兵力,并在桃林建筑城塞,以加强对该地区的控制与防守能力。由于晋更加牢固地控制了桃林与崤山等战略要地,又有号召诸侯的威望及实力.能联合多国军队与秦作战,所以秦军始终被阻于关中,未能将势力伸入中原。
周定王十三年(前594年),秦乘晋与赤狄、潞氏作战之机,曾发兵攻至河东之箕、郜(均在今山西蒲县附近),但在晋军反击下,败于辅氏(今陕西大荔东)(参见辅氏之战)。周简王八年(公元前578年),秦再次努力,准备联合狄、楚共同攻晋。晋得知后,先发制人,厉公亲率主力及齐、鲁、宋、卫、郑、曹、邾、滕联军攻秦,深入关中,在麻隧(今陕西泾阳北)击败秦军后撤回(参见麻隧之战)。
周灵王十年(公元前562年),秦乘晋主力在郑,后方空虚之机,以援郑为名,发兵进至河曲,在栎(今山西永济西南黄河东岸)击败晋军。晋为报栎之役,于灵王十三年率鲁、齐、宋、卫、曹、莒、邾、滕、薛、杞、小邾及郑等国联军攻秦,进至木或林(今陕西咸阳北),后因内部矛盾撤军。此后,双方未再交战。晋在城濮之战后,有可能继续给予楚打击,使其无力北进。因秦晋联盟破裂,晋长期致力于对秦作战,致使楚得以乘机扩展疆域,增强实力,发展到“问鼎中原”,晋均无法集中力量与之决战,因而始终未能实现其独霸中原的企图。
点评:晋、秦对地理形势在战争中的作用有所认识,均力图控制桃林、崤山。由此可看出,先占战略要地者可在战略形势上居于优势,为后来《孙子兵法》“我得则利,彼得亦利者为争地”的战略理论,提供了实践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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