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艰难的比对和复原,人们终于看到了这件玉器的原样,它们被雕琢成眉毛、眼睛、耳朵、面颊、下颚、胡须、头发等形状,组成了一个“缀面玉罩”,罩在墓主人的脸上。
与其他装饰性的玉器相比,这个“缀面玉罩”明显有着特别的意义,实际上,这正是中国古代丧葬用玉的一种重要形式。
在河北省保定满城县城西南约1.5公里处,有一座形似靠椅的小山丘,名叫陵山。1968年,就是在这里,考古工作者发现了中山靖王刘胜和他的妻子窦绾的墓穴。
刘胜,是西汉第四个皇帝景帝的儿子,汉武帝刘彻的异母兄长,一位显赫的诸侯王。中国社科院考古所研究员卢兆荫介绍说,棺椁是放在一个棺床上,棺床是汉白玉的,棺床上面放着棺椁,但是经过了2000多年,棺椁完全已经塌陷,上面留有很厚的漆皮以及木头腐朽的痕迹。
人们细心地拨开腐烂的堆积物,希望能找到墓主人的遗骸。
但是他们意外地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宝物:一套保存完好的金缕玉衣。
古代中国人相信,冰凉润泽的玉石能防止尸体腐烂,于是,常把玉塞进或盖在死者的身上,到汉代更发展到用玉片做成玉衣,装殓死者。但玉衣并不是谁在死后都可以穿的,在汉代只有皇帝和显要贵族才有资格享用玉衣,并且规定,皇帝的玉衣用金缕穿连,叫金缕玉衣;诸侯王、贵人、公主用银缕,再次一等的贵族用铜缕。
陵山墓葬中出现的这套完整的金缕玉衣,是中国考古乃至世界考古史上的首次发现,堪称国宝。考古人员测算了一下,刘胜的玉衣用了2498片岫玉,约1100克金丝。而制作玉衣的过程非常复杂,据推算,制作这样一件玉衣,要花费一个玉工10余年的工夫,相当于当时100户中等人家的全部财产。
汉代的葬玉之风达到顶峰,其琢玉之精美,也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与中国人的用玉习俗相比,世界上还有两个地方也善于琢治玉器,这就是中美洲的玛雅人和新西兰的毛利人,在玛雅墓葬中同样发现了头、耳、胸、腕、踝等处的玉饰,特别是玛雅人用于覆盖死者头部的玉质面具和口中的含玉,这一点与中国人的葬玉习俗极为接近。
但这些玉器无论从造型、纹饰上,还是在延续时间和使用数量上,都远远逊于中国的古代玉器。
隋唐以后,玉器的礼制功能消失,代之以鲜明的装饰性和欣赏性,它的使用不再局限于统治阶级,而为社会各阶层所接受。玉器的题材出现了大量的人物、花鸟以及飞天等宗教内容,并且越来越多地体现为生活用品。
兽首玛瑙杯,唐代玉制品中的绝美之作,玉匠充分利用玉材的俏色,将玛瑙的各种颜色和纹理巧妙布局,造就了这个充满异域风格的艺术珍品,这种兽首造型在中国古玉中极其罕见,是唐代中西方文明交流融会的产物。
宋代厚古之风盛行,达官显贵争相收藏古玉,因而玉器的发展出现了一种特殊的分支,这就是仿古玉。除了在材料和造型风格上仿制之外,仿制古玉的沁色是最为关键的技术。
沁色是指玉器埋入土中,经过一定的年代,受土壤和其他物质的作用而产生的颜色上的变化。
根据史料记载,宋代的古董商们已经会用一些植物的燃料来染色制造伪浸,而且陆续发明出很多的技法,这些手段五花八门,秘而不宣,甚至一直沿用到今天。
在经历数千年的积淀后,中国玉文化终于在明清时期达到了空前繁荣。
这时候玉器皿大量出现,题材广泛,精品荟萃。明清时期,制玉业成为上流社会需求巨大的产业,大批的能工巧匠把中国玉器推向创新性和完美性的鼎盛时期。
扬州,自古就是中国玉器加工的重要基地,这里曾经遍布制玉的民间作坊,有数不清的场肆和店铺专门买卖玉器。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和田玉,扬州工”代表着中国玉器的最高水准。
山子,是清朝乾隆年间扬州玉工开创的玉雕品种,它将自然界的山水、人物、亭阁浓缩在玉石上,运用浮雕、圆雕、透雕、镂空等各种技法,表现远近、高低、上下不同层次的景物,实际上是运用立体和透视的艺术效果将中国画的意境表现出来。
山子雕是治玉技艺的最高水平,没有世代传承的经验和特殊工具,琢治巨型玉雕是根本不可能的,当时,只有扬州玉工能琢治山子雕。
回溯华夏文明的历史长河,玉已经深深融入到了中国传统文化与礼俗当中,大到祭祀天地鬼神,是镇国安邦的礼器,小到作为个人品性的象征,或为定情信物,或为传家之宝。
如今,玉已为寻常百姓所拥有了,玉的艺术性和装饰性已将其有过的政治、宗教色彩淡化了,但玉所包含的思想,所包含的道德等方面的特定意义依旧潜在影响着人们的观念。人们崇玉、爱玉、赏玉,认为玉能镇惊、压邪、治病、强身,玉主吉祥,会使人逢凶化吉,辟邪免灾,这是人们内心深处对玉不变的情结。
玉文化吸收积蓄了数千年来中国人特有的思想和文化精髓,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优秀体现。在世界文化艺术领域中,中国玉器也以其浓厚的传统韵味,独树一帜,绽放出耀眼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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