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气血失常的概念和内涵
气血失常,是指气与血的亏损不足、各自的代谢或运动失常和生理功能异常,以及气血互根互用功能失调等病理变化而言。人体由皮肉、筋骨、经络、脏腑等组织器官所构成,人体生命活动的进行,主要是依靠后天所化生的气血津液,通过经脉输布于全身,营养各个脏腑组织器官,以进行功能活动而实现的。人体的气血,在生理上是脏腑经络等组织器官进行功能活动的物质基础。在病理上,则气血的失常,必然会影响及机体的各种生理功能,从而导致疾病的发生。所以,《素问·调经论》说:“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同时,气与血又是脏腑气化活动的产物,因此,脏腑发生病变,不但可以引起本脏腑之气血失常,而且也会影响及全身的气血,从而引起全身气和血的病理变化。所以,气血失常亦是病机发展的一般规律,同邪正盛衰、阴阳失调一样,气血失常不仅是脏腑、经络、形体、官窍等各种病机变化的基础,而且亦是分析和研究各种临床病证病机的基础。
关于气血失常病机,《内》、《难》及后世医家均有精辟的论述,如《灵枢·口问》说:“夫百病之始生也,皆生于风雨寒暑,阴阳喜怒,饮食居处,大惊卒恐,则血气分离,阴阳破败,经络厥绝,脉道不通,阴阳相逆,卫气稽留,经脉空虚,血气不次,乃失其常。”《素问·调经论》说:“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气乱于卫,血逆于经,血气离居,一实一虚。”可以看出,其中所说的“血气分离”、“血气不次”、“血气不和”及“血气离居”等均属气血失常病机。而《调经论》又进一步提出了气血相“并”的病机论点,如说:“血气以并,病形乃成。”“血气者,喜温而恶寒,寒则泣而不能流,温则消而去之,是故气之所并为血虚,血之所并为气虚”,若“血与气并,则为实焉。”
可贵的是,《内经》病机理论强调气血失常可以产生种种病变,这些病变的产生并不以外邪入侵为主要原因,而是以内部的气血失常导致虚实变化所致。故《素问·离合真邪论》所说:“气之盛衰,左右倾移,……此皆荣卫之倾移,虚实之所生,非邪气从外入于经也。”营血与卫气之失常和相互影响,此亦气血失常病机之内涵。
气血失常病理变化,内容广泛,但其主要病理表现,不外气的失常(气虚、气机失调),血的失常(血虚、血瘀、血热),以及气血关系失调(气滞血瘀、气虚血瘀、气不摄血、气随血脱、气血两虚)等方面。
2.气的失常
气的失常病理变化及所发病证,范围广泛,历代医家极为重视,一般认为,凡气之所至,皆可为病。故《素问·举痛论》说:“百病皆生于气”,《备急千金要方·调气法》亦说:“气息得理,即百病不生,若消息失宜,即诸痾竟起。”《景岳全书·杂证谟·诸气》更明确指出:“正以气之为用,无所不至,一有不调,则无所不病。”“凡病之为虚,为实,为热,为寒,至其变态,莫可名状,欲求其本,则止一气字足以尽之。”
气的失常主要包括两方面:一是气的生化不足或耗损过多,从而形成气虚的病理状态。二是气的某些功能不足及气的运动失常或紊乱,从而表现为气滞、气逆、气陷、气闭或气脱等气机失调的病理状态。
(1)气虚气虚包括元气、宗气、卫气的虚损不足,以及气的推动、温煦、防御和气化功能的减退。气虚病机,即是指气的虚损不足,导致脏腑组织功能低下或衰退,抗病能力下降的病理状态。故《诸病源候论·气病诸候·少气候》说:“此由脏气不足故也。”气为脏腑组织机能活动的重要物质,气不足则诸脏失养,所以表现为机能活动的减退。
引起气虚的原因主要有两方面:一是气之化生不足,如:先天禀赋不足,则先天精气来源匮乏;脾胃虚弱,则水谷精气不足;肺虚,则吸入清气不足。总之,脾肺肾三脏虚损,均可导致气之生化乏源。二是消耗太多,如过于劳倦,或外感热病,或患慢性消耗性疾病,均可使气消耗过多,入不敷出,而致虚亏。当然,也有化源不足再加上消耗过度而致气虚者。故《素问·举痛论》说:“劳则气耗”。《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年四十,而阴气自半也,起居衰矣;年五十,体重,耳目不聪明矣;年六十,阴痿,气大衰,九窍不利,下虚上实,涕泣俱出矣。”《脉因证治·劳》亦说:“喜怒不节,起居不时,有所劳倦,皆伤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