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打制蹄铁,还没有没像老王的手一样陈布沧桑,在今后的使用中,它们会逐渐退去“火气”而焕发出成熟的色彩;而更多可能的结果是:由于无用武之地它们被闲置日久而变得锈迹斑驳。
老王,是沂水县一位顶级普通的农民,只是因为在小时候被兄弟打坏了耳朵,如今是越来越聋了,这都影响了他与人话语交流的能力,但这丝毫没有妨碍老王钉掌的手艺。这门手艺在二十几年前在沂水农村的每一个比较大的集市上,还是都能看到的,那时我也曾被班主任要求到集上去捡拾骡马的脚掌镟下来的角质层块,据说是放在水里沤泡了,是花草极好的液体肥料。
然而今天再想找到钉掌的,似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大海捞针也许才这么艰难,一切完全凭着机会和运气,终于在公元2010年的春天,看到一位老者赶着骡车便急忙赶上去,经过盘问才得知了老王还应约偶尔钉一回马掌,据他说,这也许是沂水县最后一份钉掌的人了,况且还在去年跌折个胳膊,不知道还干不干了,他正在为自己的几头骡马犯愁呢!要是他不干了,这些大牲口是走不了远路的。
农历八月十五,老王放了一天假,笔者一家三口如约六点准时赶到老王家。两扇彰露木质的院门早早打开,烘炉正旺,老王和老板正抡着大锤小锤打制马蹄铁——从前生意大的时候是要雇人抡大锤的,而今生意寥落只好要老婆来打短工了。
在火花四溅中,沉重的铁锤似乎也发出了欢快的歌唱,打制蹄铁其实就是用一种极为简约精炼的方式重复一个人的一生中最多舛而壮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