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世界文化的诸种样态,似中国人这般爱月的民族少之又少。和充满迷狂性质的日神(崇拜)相比,月亮更具亲和力,它是可以凝视的对象,又近乎一个可饮可食、可歌可咏的寄情载体。
皓月当空之时,但见清辉如水银泻地,屡屡勾引出赏月者的无限乡愁。或倚窗,或伏几,或踱步,或辗转悱恻,月亮在中国人的心目中始终是圣洁和吉祥的象征,它与一切美好的想象和幸福的向住有关。
古人的中秋风尚就如同去年的月光一样,是可以想象却难以全部还原的。生长在文化典籍浩如烟海的中国,我们所幸还有无数优美的篇章可供激赏,并借以追溯那些逝去的风雅。中国人吟咏明月的诗文赋曲数不胜数,其间传达了古人度过中秋的N种方式―――
一个风雅的中秋,必然是节日主体和度假场景的完美结合。试看:“细烟生水上,圆月在舟中”,这是江中泛舟者感受的静谧与闲适;“夜深静卧百虫绝,清月出岭光入扉”这是野居之士的逸趣与自足;“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情”,这是两情相悦的爱人心境和场合的绝配;“斫却月中桂,清光应更多”,这就是古代愤怒青年的离骚了。
孤悬天际的月亮需要一个更大的审美空间来放大它的可看性,水上就是一例。“春江湖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张若虚笔下的月亮由于有了水色的烘托更显姣好和妩媚;王昌龄的咏月诗则将月亮审美放置到一个更大的山水背景中,而月亮是其中的焦点,是点睛的一抹亮色:“山月出华阴,开此河渚路。清光比故人,豁然展心悟。”一个思想者的形象在月夜会更显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