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才略出汉初众侯之右,但他却丝毫没有居高自傲之心,相反地,张良心胸宽广,一切均以大局为重,为汉朝霸业的创立和巩固向刘邦引介了多名得力助手。这,跟他的远见卓识也是分不开的。汉元年,汉军攻楚兵败至下邑,刘邦“欲捐关以东等弃之”,询问众人:“谁可与共功者?”张良直言不讳:“汉王之将独韩信可属大事,当一面。”同时建议刘邦笼络黥布、彭越等人。刘邦采纳其计,一举击败项羽。韩信也因而从此声名鹊起,屡立头功,战必胜、攻必取,成为刘邦身边的一员猛将。
如果说隐忍谨慎的性格和高瞻远瞩的谋略是古往今来众多能人志士的共同特征的话,那么张良不为名利所动、明哲保身的极深城府,应该说是使其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佼佼者的主要因素;而韩信被杀,萧何被囚,张良却始终未伤毫毛,并身居汉初三杰之首,这也当归功于其处处表现得急流勇退的明智选择。
汉六年,刘邦对众臣侯论功行赏,并对张良说:“运筹策帷帐中,决胜千里外,子房功也。自择齐三万户。”但张良的回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始臣起下邳,与上会留,此天以臣授陛下。陛下用臣计,幸而时中,臣愿封留足矣,不敢当三万户。”事后看来,张良的选择十分明智,因为他这样做的理由合理而充分。笔者个人理解其理由有二。其一,当时“上已封大功臣二十余人,其余日夜争功不决,未得行封”,如若张良贸然受高帝所封三万户侯,在根基未稳、人心未定、百废待兴的汉朝初年,他极可能会成为朝廷、社会各种矛盾所集中关注的中心点;其二,“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与其随他人一同争功受封,不如安心做自己的留侯,免遭原本不必要的横祸。
和那位工于谋天下、拙于谋自身的韩信相比,司马迁笔下的留侯显得稳重而真诚。张良一直都表示自己对于这样的封赏已经十分满足:“家世相韩,及韩灭,不爱万金之资,为韩报仇强秦,天下振动。今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户,位列侯,此布衣之极,于良足矣。”对于吕后欲阻止刘邦废太子等涉及利害要紧的事情,张良一直都避免直面锋芒:“始上数在困急之中,幸用臣策。今天下安定,以爱欲易太子,骨肉之间,虽臣等百余人何益。”但如果遇到刘邦驾崩,吕后“强食之”等令人棘手之状况,“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耳”的张良也会不得已而为之,但大多时候,他仍是称病而“道引不食谷,杜门不出岁余”。
燃栈道瞒项羽、保太子平韩信、到最后从汉宫的信任危机中及时抽身,张良的每一着棋都想在常人三、四步之前。 而他身上隐忍谨慎的性格特征、高瞻远瞩的谋略才华以及不求名利、明哲保身的极深城府则恰恰是令张良始终足智多谋,始终为刘邦所信任,始终出他人之右的重要原因。另外,司马迁对于张良“东见仓海君、得力士”,遇下邳圯上老人授以《太公兵法》,十三年后取谷城山下黄石祭祀,“欲从赤松子游”等奇遇式的描写,更是给这位汉王朝开朝元勋的一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也许,这也是张良被后人尊称为圣人的原因之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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