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世间还有这样的苍凉吗?那浅浅的天河,定然不甚宽广。可是那隔着河的牛郎织女,却不能骑着牛儿来往。咫尺之间,却无法倾诉衷肠,只能无言凝望。只能等待用一年守望一日的团圆。若是无法相见是因为隔了万水千山,那么这种悲伤总还有个理由来消释,但是明明只有咫尺之间却如远在天边,这种无奈才更加令人刻骨铭心。泰戈尔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 明知道/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在牛郎与织女的眼中,那浅浅的天河,却要用两人的一生去渡过了。不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总有一种东西可以和时间抗衡,当这份坚贞天长地久之时,他们的距离又能有多远?
读《古诗十九首》,我无端地觉得作者中一定有好几位女性,而那女子,一定有着黛玉的柔肠和聪慧,当然更有着黛玉的忧伤。只有女子,才能有这样的无奈。然而,男子,那个社会里的男子,在那些如浓云一样地压在头顶上无法摆脱的死亡危机里,不也只能如此地无奈吗?怎样的土壤便有怎样的花,如果说花儿是土壤的微笑,那么,浸透了血和恐惧的土壤,便只能有含泪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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