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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读纳兰容若

2009-04-25 10:19
来源:一元一国学网 作者:佚名
看纳兰容若写悼亡诗,很奇怪的感觉。他有妻又有妾,也不妨碍这种怀念的纯洁,他历尽沧桑,所以读来有深情,痛楚却似乎被时光涤尽,是一种空阔苍茫的怀念,伤感弥漫于天地间

看纳兰容若写悼亡诗,很奇怪的感觉。悼亡诗写得好的人本来就少,苏轼的“十年生死两茫茫”是名句,这句子和苏轼本来就相配,是虬髯白须的谪仙人才能有的。即便当时他已又有妻又有妾,也不妨碍这种怀念的纯洁,因他已是历尽沧桑,所以读来有深情,痛楚却似乎已被时光的绵长涤尽,是一种空阔苍茫的怀念,伤感弥漫于天地间,却看不到具体的去处。

容若

白须的谪仙人才能有的。即便当时他已又有妻。

容若写“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仿佛深情太过,反让人无法接受。因为容若还太年轻,年轻则往往没有足够的底座来支撑感情的大厦。一个未经世事的大家公子,在我们世人的常理中,总是风流倜傥而无所牵绊的。容若偏偏入戏了,入得太深,而这主角不是情人、不是初恋,而是妻子。有几个人能对自己朝夕相处而一朝离去的枕边人有这样的一往情深?没有得到的,我们总是思之念之,久不能忘;得到的,我们总是厌之弃之,恩不自知。所以容若感人。或许她在时,他也是漫不经心的,当时只道是寻常。可她先他而去了,空落落的心灵无处安放。他必不缺女人,恋他爱他愿意嫁他伺候他的人想必多得不计其数。可他就是意难平。在容若这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句话才有了现实真切的依凭。

他们俩也是有过快乐时光的,跟所有的恋爱故事一样,有着暖日明霞的灿烂。可她,遽然离去了,以最现实的方式,没有故事里长长的铺垫,只是某一天,某一瞬,她闭上了眼睛,那么年轻,正如所有故事里在极盛年华凋落的人一样。纳兰无法挽留,他不是编剧,可以玩失忆、死而复生的游戏,他到底只是个凡人,只能眼睁睁看她弃他而去。那个时候,我相信纳兰已经爱上她了,毕竟初恋只是年轻时的梦,有这样一个佳人日日相对,且她是温顺婉约的,心再紧闭也有打开的一瞬,那一瞬渐渐变成大门,于是当有一天心房突然被抽空,他像失去重心一样站立不稳。不是故事,所以无论他怎样撕心裂肺,怎样深悔当初,怎样更深夜哭,都唤不回她了。故事里,一方离去了,童话也就结束了,谁也不知道另一方怎样度过,也许是理所当然的痴情始终,也许是转过头去挥手告别,也许我们从来都不屑去想一想。可是纳兰,用他的方式演绎了故事,人间的童话。他用尽力气去追忆,用了一生。现在我们可以说——余生。”是名句,这句子和苏轼本来就相配,是虬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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