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首《广陵怀古》:“蝉噪鸦栖转眼过,隋堤风景近如何。只缘占得风流号,惹得纷纷口舌多。”若说隋堤之柳,这里解为宝玉(对应柳梦梅)。其中的“纷纷口舌”,大约可对应于那首西江月中的“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还有警幻所说的“百口嘲谤,万目睚眦”。
第六首《桃叶渡怀古》:“衰草闲花映浅池,桃枝桃叶总分离。六朝梁栋多如许,小照空悬壁上题。”这大约就是宝黛分离(即黛玉“离魂”)之日了。其中的“小照空悬壁上题”,大约照应了后面的梅花观之遇。桃叶渡为秦淮河和青溪(林中“玉带”,即黛玉,后文中还会提到)合流处,亦可能暗示了以后二人终有重逢之日。
第九首《蒲东寺怀古》:“小红骨贱最身轻,私掖偷携强撮成。虽被夫人时吊起,已经勾引彼同行。”大约是说,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木石”的同归吧。
最后一首,正是《梅花观怀古》:“不在梅边在柳边,个中谁拾画婵娟。团圆莫忆春香到,一别西风又一年。”最后一句,是否可以理解为:大约是在宝黛分离一年后,便是二者重逢之日,即所谓的“证前缘”。
杜甫有一首诗《柳边》:“只道梅花发,那知柳亦新。枝枝总到地,叶叶自开春。紫燕时翻翼,黄鹂不露身。汉南应老尽,霸上远愁人。”繁华散尽,只落得“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白雪红梅是冬日的景象,感怀往事,便有此“怀古”之意;而当梅花开过,新柳初发,便是另一番境地了。
“昨夜朱楼梦,今宵水国吟。岛云蒸大海,岚气接丛林。月本无今古,情缘自浅深。汉南春历历,焉得不关心。”历经红楼一梦,最后归于山林。古今之情,幽思不尽。
4 “大观园试才题对额”的顺序
贾政携宝玉等人游园。入门便是一山,“曲径通幽处”:顽石历世,便是从青埂峰开始。
接着是“沁芳亭”。“绕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脉香”:宝玉寄情于水做的女儿,成日里侍弄些花花草草,为“绛洞花王”。
然后,便是“有凤来仪”,即后来黛玉居住的潇湘馆。“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讲的是宝黛之情。
到了“稻香村”,宝玉对此大批了一通,责其“非天然”,系“人力穿凿扭捏而成”。“新涨绿添浣葛处,好云香护采芹人”:奇怪,怎么好好地突然变了性,论起读书来了?
脂批云:“二玉事在贾府上下诸人,即看书、批书人皆信定一段好夫妻,书中常常每每道及,岂其不然”。此间,大约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失玉”之事,当发生在此时。
大约如宝钗所说,最初也是任情任性,好看些杂书之类。到后来,“打的打,骂的骂,烧的烧,丢开了”。或者如秦钟(情种)临死之言:“以前你我见识自为高过世人,我今日才知自误了。以后还该立志功名,以荣耀显达为是。”
失其本性后,青埂之石遂成红尘之玉。此乃“人力穿凿”而成,而非天然之功。其中事故细节,若无曹公之才思,恐怕也万难推演。
此间,还要经过一处:“水声潺湲”、“落花浮荡”(题为“蓼汀花溆”),再往前走,“只见水上落花愈多”,正是一派“飞花逐水”的景象,大约就是“三春过后”了。其中,便可能包含了黛玉的“离魂”。
随后,便是“蘅芷清芬”,即后来宝钗居住的蘅芜苑。“吟成豆蔻才犹艳,睡足荼蘼梦亦香”,自然是说“金玉良缘”了。只可惜,好景不长,“开到荼蘼花事了”。
前行见一座玉石牌坊,“上面龙蟠螭护,玲珑凿就”。宝玉“见了这个所在,心中忽有所动,寻思起来,倒像在那里曾见过的一般,却一时想不起那年那月日的事了。【庚辰双行夹批:仍归于葫芦一梦之太虚玄境。】”此时,贾家已败,花事已了。一场春梦,如云散尽。困顿中的宝玉,可能又到“太虚幻境”中去了一趟。雪中寻梅,重游太虚,大约是其“撒手”的一个先机。
过了“沁芳闸”,便是“红香绿玉”,即宝玉所住的怡红院了。众人论了一番“女儿棠”:此乃“外国之种,俗传系出‘女儿国’中”(由此可联想到真真国女儿的那首诗)。此间又遇镜子,颇令人迷惑。这令人想起甄、贾宝玉在梦中相见的情形--此事可能是现实中真、假相遇,即甄宝玉“送玉”的伏笔。
于是,便见沁芳(红香)之水与青溪(绿玉)汇合(而桃叶渡亦为秦淮河与青溪合流处):“共总流到这里,仍旧合在一处,【庚辰侧批:于怡红总一园之看,是书中大立意。】”正如黛玉所言,天下的水本是一源。“木石”同源,便总归有汇合之时。二水相会,便意味着证得前缘。
然后遇大山,峰回路转,便为“平坦宽阔大路”。脂批道:“众善归缘,自然有平坦大道。”最后,“豁然大门前见”,出园。至此,既已游毕,便该回去了。此当指青埂之归了。
5 结 语
根据元春省亲时所点的四出戏,以及薛小妹的十首怀古诗,通过“政”和“情”这两条主线,对《红楼梦》中主要人物的结局作了一个粗略的预想。而对“大观园试才题对额”一节的顺序,也有着类似的解释。
既然“大家猜了一回,皆不是。”此篇亦不过是闲来瞎猜,聊得一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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